小董结婚了

今天是十月初二,国庆长假第二天。单位的小董明天新婚大喜。下午,凡是人在县城的同事们,都高高兴兴地聚到了单位。大约五点左右,大家一块儿边走边说,边说边笑,眉飞色舞地去小董家。

下了楼,出了大院门,向东一拐,穿过十字,径直朝坡上走去,远远就看见街边大红大紫的喜气吉祥的彩门,路沿上搭着帐篷,门前熙熙攘攘。进了彩门,才看见这是一个临街二层楼的市民四合院。篷内,筵席的场面早已经谱摆开,十几张桌子抹洗得干干净净,规则有序地摆着,烟酒都放上去了,十几个“立桌子”的人,都恭恭敬敬地侍立在桌旁。其中,一张桌子是礼桌,戴眼镜的礼笔先生坐在正面,桌上摆着红红的、长长的礼帖。桌前,围着一拨子等着上礼的人。院门的门楣上,挂着一片大红大喜的桂子红布。进了院门,感觉好像进了一个硕大的蜂箱,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出出进进,嘤嘤嗡嗡,似乎不亦乐乎。

院内是临时搭设的厨灶。一溜土炉子架着几个铁锅,长长的案板上,一个个盆里,盛满了肉和菜。一个矮墩墩、黑黝黝的中年男子,穿着干干净净的白罩衫,腰系围裙,一手端着炒瓢,一手操着炒勺,颠来倒去,汗流满面地忙碌着。瞥见我们一伙走进来,他抬起头来,非常热情地和我们打了招呼。他是谁呢?这么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这时,单位的同事说,这是大院门房的老葛。哦,原来,他是小董请来的大厨。怪不得,这么亲切,这么友好,这么有缘。

正面的房是新人的洞房。我们亦步亦趋走进去,房内,亮晃晃,明崭崭,多么美的小空间!墙壁雪亮雪亮,婚纱照鲜亮鲜亮,吸顶灯晶亮晶亮,组合柜灿亮灿亮,大红喜光亮光亮,双生子的眼睛贼亮贼亮。我感觉,这个新房似乎布置得和以往大不一样,简单简洁,素洁素美,没有了繁华,没有了浓艳,没有了累赘,这一点很符合当前的大气候,也很切合当前的小气候。既喜庆,又节俭。当然,最耀眼的还是墙壁上的一幅结婚照:小董头戴古时富丽堂皇的冠冕,身着虎虎生气的长袍;他的对象凤冠霞帔,一身红艳艳的盛装。这个结婚照,我在现实生活中是第一次见,它实实在在像剧照,很古典,很独特,很个性,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古时新科状元的婚礼,更让我想起了一句老话: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个洞房是小董的同学们别具匠心设计的。正欣赏着,品味着,小董进来了,他喜咪咪地和每个人打了招呼,给每个人敬了喜烟,敬了香茶。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是毫无疑问的。大约小董想让大家分享他的幸福吧,他拿出了他们的结婚相册让我们看。这种相册,我也是第一次见,厚腾腾的,沉甸甸的,像今年朋友送我的一本县志,像二十几年前,我在县城书店里买的一本新中国散文大系。相册里,丰富多彩,一对新人仪态万方。可以看得出,他们高兴极了,幸福极了。

反正,我是羡慕极了。我的感受是,这九零后的少男少女们真是幸福。

忽然,我想起了前段时间里的一些往事。一天,小董拿了一包糖果走进来,对我说,他订婚了,我分享了他的喜悦。过了不久,他又拿了糖果和请帖进来,对我说,他国庆要结婚了。我当时心里感叹,这九零后真是效率高,恋爱快,结婚急,闪婚啊。当天,他还说,他岳父认识我,一提名字,果然是嘻嘻哈哈的老熟人。跟着,他买了我一本散文集《生命之花》,说要送给他的老丈人。我感觉,他真是一个很懂事、很有心的小伙子。

十月一日,是我们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的日子,是一个建立新中国,过上新岁月的日子。叫我看,单位的小董选择国庆节结婚,建立新家庭,是暗合天机的,这将意味着他从此要迈入人生的阶段,新天地。

人生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但对一对新人来说,人生才刚刚开始。因此,我只能默默地祝福他们,一路稳稳当当,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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