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已深,再次打开手机,已是午夜时分;好不容易睡着,又让梦魇惊醒。失眠,是件最困扰人的事情。已记不清是第几次从床上爬起,索性不睡吧,就让今夜无梦。
匆匆五十年,时光的羽毛早已在凋零的秋随风飘逝,窗外的霓虹散发着倦怠的光晕,街灯就像一个个孤单矗立的身影,永远也不会张扬自己在街头的作用,残缺的灯光,已把楼群剪成了碎影。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我把心思藏匿在这深邃的夜空,慢慢梳理那个将自己惊醒的梦境,他,坐在我床前,一颗接着一颗的吸着香烟,终究没能让我看清面孔。父亲,是您吗?是您在为女儿担忧吗?我虽没能看清您的面容,但我还是能看到您因为我心忧而白发频生。君,是你吗?你自责的叹息声,重重的砸醒了我的梦境。
终于明白,人生就是一场梦,从来都是,此一去,一挥手便是经年 。终于明白;曾经的玉立婷婷已变得不堪臃肿。曾经的长发飘逸,已变得华发染霜。弹指间的往事,已恍若隔世。走进五十,已不是人生的午时,岁月的利剑已在我的额头刻下了深深的印痕,身体的不争气,总让周遭的亲人朋友为我心忧,累及家人和朋友为我劳心,那是我最不情愿看到的。日复一日里徘徊于医院和家的路上,看到满地的落叶,徒增一种想法,我何不能像一片落叶那样悄悄凋零,那样,大家也许都是一种解脱。每每这样自责着,然,终不能也不愿让母亲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景。
这一生,如此的短暂,流年中,我为家人和亲人们想得太多太多,太少太少的想到我自己,终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只能在梦中才有过想象中的幸福场景。纵使今天看到镜中的自己 ,叹谓徒有今生,朝如青丝暮如雪,我已负万丈红尘中的绮丽和温柔,枉自挣扎已显苍白,那些暗伤依旧缠绵徘徊不去。那些暗香依旧弥留,留香持久。
拉上窗帘,收起这寂寥的心情,让这颗心依旧安静,回到床上吧,夜很凉,不再辜负这如梦的夜色,重新捡拾起刚才那未做完的梦,旧梦重温,不知能否看清你的面孔,看看到底是谁?是父亲?是君?到底是谁和我相约如梦,夜很凉,盼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