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根

“十一”长假又到了,朋友们都纷纷出门,或旅游,或观光,看着他们热热闹闹地去了,5岁的稚子也吵着要去看海,是啊,我也想去看看——那浩瀚的大海,这可一直是我的愿望。无奈心中惦着家中的老父老母,只好买上母亲爱吃的月饼,背上简单的行囊,与老公孩子下乡与父母团聚去了。

过了三座石拱桥,家已在望了,心顿时欢跃起来,孩子嚷着:“外婆家到了!外婆家终于到了”
大老远就看到外公和外婆佝偻着背迎在家门口,孩子嘴里叫着外婆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走了。母亲便笑眯眯的一路小跑着下坡来,我担心母亲摔着,急忙说“妈,慢点,别摔着了”妈总是说:“我身体还硬朗着呢!”说话间孩子已到他外婆的背上,我们就一路走着笑着回到了家门口,父亲的笑在心里,做女儿的总是能看出来的。站在家门口,这一瞬间我没有了没能去看海的遗憾,浓浓的亲情从我小小的心里弥漫开来,模糊了我的双眼——
接下来母亲利索地从谷子堆里取出我们最爱吃的腊肉,烧,刮,洗,切,煮,吵,一会儿,一桌香喷喷的家乡菜出来了,我们围在火塘边一边吃,一边聊着,是那么惬意。我觉得母亲是天底下最好的厨师,她做的菜永远是五星级酒店的山珍海味所无法比拟的。父亲和他的女婿还要对饮上几杯家乡的米酒,只有这时候我们家才像过节一样热闹,惹来左邻右舍羡慕的眼光,“看,光吉家孩子回来了。”是啊,只有我们回来了,这家才像个家啊!,年迈的父母实在太孤单了,父母都希望孩子常回家看看。

一夜无梦,因为我睡在父母用爱心给我编织的摇篮里。

到家的第二天,我在久违的雄鸡的报晓声中起来了。天刚蒙蒙亮,太阳在山头刚露出小半边脸,小鸟醒来了,正在枝头上欢叫着,空气中散发着泥土和着牛粪的芳香迎面扑来,我知道勤劳的人们已经挑粪下地种菜了。我们一家三口加上姐姐、姐夫在父亲的带领下,热热闹闹的上山去打板栗。孩子这还是第一次上山,兴奋地走在那崎岖而又杂草丛生的山路上,看着孩子小心翼翼的如越雷区的样子,我牵着他的小手不禁担心:城里长大的孩子啊,不让他摔摔跤看来是不行的。
攀着野草我们来到了半坡上的高大的板栗树下,今年的板栗结得真好啊!圆圆的刺球沉甸甸的挂满枝头,把树枝都压弯了,有些地方站在树下伸手就可以打到了。有些刺球已经张开了嘴巴,含在那张张嘴巴里的枣红色的板栗就好象是龙嘴巴里的珍珠随时都会掉落下来,真诱人啊!风一吹只听到叭叭响,那是熟透的板栗掉落的声音,扒开野草一看,你会惊喜的发现大颗的板栗就躺在你的眼前,伸手拣起这大自然的恩赐,你是那么的满心欢喜。男人负责上树用竹竿打,女人和小孩在树下拣。别看父亲七十一岁了,可树顶的板栗得留着他来打,其他的人不敢爬上去,往往这时候我就为父亲感到骄傲,父亲没老,他还是个挺天立地的男人。一阵哗啦啦响,树下摆满了板栗球,孩子伸出嫩嫩的小手去,“啊,有刺,妈妈疼死我了!”鲜血从那嫩嫩的手指上冒了出来,父亲不知从哪弄来些小草,用牙齿嚼了嚼敷上去,真奇,血立马止了。我们又忙开了,有的用镰刀,有的用火钳,不一会功夫刺球全到了箩筐里。我发现坎下还有“一条漏网的鱼”便伸手用火钳去夹,也许是鞋太滑,我没站稳,身子失去了平衡,朝着坎下骨碌碌滚去,慌乱中我没抓住任何东西,坎下也没什么东西阻拦,眼看我滚下去,这可吓坏了父亲,佝偻着背的父亲飞奔下去,当我翻了几翻停下来的时候,父亲也到了我的跟前,我没看清他是怎么下来的,但我看到了父亲那一脸的关切,父亲扶我起来后,不停的问我:“看看伤着哪没有?”把我全身上上下下检查个遍,还叫我起来走走,确信我除了点外伤,别无大碍的时候,父亲才放心。真是有惊无险,我也被自己吓懵了。这时姐姐说:“爹,要是弦子继续再往下滚,您也抓不住她啊!”“抓不住,我也得下去,我不能眼看着她往下滚啊!”“爹——!”我再一次被父亲深深的爱所震撼,幸福充满了我的心房,虽然满身火辣辣的疼,但我已感觉不到了。这时我才知道,不管我多大,我始终是父亲眼中那调皮的长不大的老二。
经过这么折腾,父亲再也不要我动了,我只好乖乖的和5岁的孩子坐在坎上看着他们,中午十分,我们满载而归。我们都翘首已待鸭子炖板栗的丰盛的晚餐,那是母亲的拿手好菜噢。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飞倦的鸟儿归巢了,下地的人们也赶着牛啊羊啊匆匆忙忙往家转,鸟鸣声,牛羊的欢叫声,人们的吆喝声组成了一曲和谐的交响乐,山村的傍晚煞是热闹。
这么动听的乐曲偏偏没有惊醒我家那一群鸭,它们不知还在离家多远的小河里玩得正欢呢。眼看天就要黑下来了,母亲着急,让我去赶它们回家,我急忙沿着小河朝下游寻去。只见小河弯弯曲曲的像一条带子,很久没下雨,小河里的水快干了,大大小小的石头裸露在水面上,河两边的茅草却长的很茂盛,像一把撑开的大伞几乎把河面给遮盖了。我透过茅草仔细的搜寻着,走了一里路左右,忽然听到了一阵“嘎嘎”的叫唤声,我欢喜起来,原来你们躲在这啊,我的小祖宗们,该回家了!我紧走几步,看见一群鸭子还在水塘里玩耍:有的戏水,有的捉小鱼,有的正抖动着湿淋淋的翅膀嘎嘎的叫着,我看得呆了,真像一群淘气的孩子。
天越来越暗,四周是那么安静,仿佛只剩下我和鸭子了。我害怕起来,急忙找来一根长长的茅草赶着鸭群往回走。我穿着跑鞋走在田坎上,鸭子在河中不慌不忙的游几步,走几步,然后停了下来,我边舞动长长的茅草,边“嘘——嘘——”的驱赶它们,鸭子就像没听见一样,毫无动静。我急了,朝它们后面扔小石子,它们动了一下,可就一下又不动了,有的鸭子还往水里钻呢。这可把我气坏了,我从犁过的田里拣起大土块,使劲朝它们扔去,这下,它们终于走了。就这样我扔几块,它们走几步,不一会我就汗流浃背了。我想,按这个速度走,什么时候才到得家啊。看来我只有脱掉鞋袜,跟在鸭子的后面赶才能在天黑之前到家。我脱下鞋袜,左手提鞋,右手拿茅草踮着脚紧紧跟在鸭子的后面,这下鸭子乖乖的往回走了,幸好天黑,没人看见杨老师这么狼狈的样子,要不我真是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了。想起小时候天天赶鸭子,可没这样窝囊啊!等我好不容易把这群鸭子交还老妈的时候,双脚火辣辣的疼,家家户户的灯都已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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