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一如我的心情,越来越烦。雨没有停的意思,我和雨一样,也没有停的意思。但我真是没有目标地走。路边一只小流浪狗,急急地小跑着,和我一样已经浑身都湿了,但显然它不如我,它东张西望好象要找地方躲雨,而我却比它沉着得多,慢慢地走着,转一想好象我也有不如它,因为它还知道躲雨,而我连躲雨都不想。我心里嘲笑着流浪狗的无知,却也知道,说不定狗也在嘲笑着我像傻B。不知道树下的雨多还是旷处的雨多,我试着找雨多的地方走着,想承受更多的雨水。
边走边想,国家的事我当然管不着,社会的事我也管不了,而家庭的事我居然也摆不平。看来“齐家、治国、平天下”是鬼话。哲学面对女人的无奈是有先列的,如苏格拉底样的先知,面对老婆的强悍也只能是无奈。世间是有很多的无奈的,比如艺术,在无知面前,比如感情在金钱面前。
暗夜的转角处有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见我走来,急忙拉起拉链。当然他不必说对不起。世间许多事也是这样,说不清,也不能说,说出来就是丑,所以只能闷在心里。做人的苦大概就在这里。
路灯已经没有了,我也不希望有亮。黑暗与光亮于我其实意义不大,因为我已经不太相信眼睛,人的眼睛有时也会欺骗自己。黑暗无意欺骗人,它本就黑暗,光亮无意带来光明,它本就光明,全是自然。人们赋予它这样那样的内容,其实都相当于自慰。心里明白,也就无所谓黑暗与光明,于是也就无所谓希望与失望。
又见一只横过马路的狗。黑夜中雨大得有些看不清路面,我有些担心狗的安全。我想我比它强,如果它被撞死是没人给它收尸的,我要是被撞死了还不至于没人收尸。人与动物不同,人心烦的时候极易想到死。天边有闪,我想如果老天有眼就辟我吧,让我解脱一下这苦。我诅咒老天想激怒它,之后在一高的树下站定,却没有雷下来,这才知道喊天天不应的悲。人家祈福我祈祸,人不顺的时候祈祸都不得,真他妈倒霉。
烦乱之际,聊以胡言纪此一天。诸友莫为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