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风中,在这岸,站成渡口的苦楝树,可我还无法踏进萎缩情感的季节啊。
尽管大片的黄叶在泪丝般的雨中窃窃私语,并一片又一片旋落在我的脸上,而我一动未动,我不会忘,远离渡口的那人,上船时凝笑的回眸和慢慢举手画出听电话的弧线,是怎么样刻下我的期待,又怎么样给我遥远的渡口弥盖一层轻纱的。
尽管从此无人会留意,一个披着浅绿色风衣的村姑,在渡口这岸仍那么孤傲地挺立,有人,有那么多人从她身旁走过,却无人向她走来,因为她宁静而安祥的脸孔,已把莫测的忧伤,醒在殷红般的生命旗帜上。
可这些,对于我,都是微不足道的。其实我的心在遥听远方的歌唱,清晰的渡口己漂成一艘美丽的月亮船,只浸润遥远的童话岸上那一片芳草的碧绿几点星光的湛蓝。我甚至希望,远离渡口的那人,己经把我忘得干干净净,可又希望,那人和我一样,站成彼岸的一棵树,把枝条和叶片摇向渡口一方,我更希望那人此刻正依偎在月亮船上,握住我的手,轻轻说:“冬天总有不如意,但你是我四月的相思鸟。”
就这样,天再冷,我也能将一双年轻的翅膀装上一串美丽的歌声,并不顾及夜的恐怖心的迷乱。我,守望在渡口,等那人从遥远的冬天回归。祷祝的话不愿多说,我只愿那人在静寂的冰河上千万别迷航。我在孤单的渡口吟唱,真怕我的歌在流浪中凉丝丝变调,只在那人落脚的地方速冻成冰雪节,只在冷清的晶莹梦里仿造己逝的春天。
在渡口长大一棵相思树,五指般张开的满树叶片都握着一个遥远的期待。月亮船一只又一只泊往远岸,我望着,想说什么,但是有谁能够听见?能~够~听~见?
这遥远的渡口,面对在风中在这岸盛开的这一棵苦楝树的期待,你,何时己对我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