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哪位?喂?喂?”滴滴滴滴,吕英最后一次打了电话他最后一次看了看这座城市,默默的踏上了火车,他只是悄悄地来,当然也会悄无声息的离去,毕竟他和她的差距真的是太大太大了,她不想看到他。他知道,他一个人静悄悄的对于这个城市没有一丝涟漪。
“有到聊城得硬座票吗?今晚的,”“硬座没有了,不过有软卧和站票”‘买一张站票,最早什么时候发车?”“七点半的,两小时后”,吕英在芜湖买到票时,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快了,清雅等着我”六个小时的车程,因为中秋节要到来,火车上人挤人,钟杰一直在那儿站着,他不敢去睡,他随身带着的只有他的手机和钱包,他怕一旦他睡着了,东西被人拿走就什么都没了,清雅在电话里说过不要他来看她,清雅不喜欢自己,吕英的确不想让她难过,可他知道自己不去下一次再见到她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站在火车的过道上,同龄的人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他们炫耀着自己可以坐在火车上,吕英看着他们炫耀着的苹果手机,杂牌充电宝他一句话也没有讲,他只是看着窗外,上学的时间段来临,他知道这六个小时注定难熬,他的眼睛在发黑,这个时候手机响了,父母的电话打了过来,责问他到底去了哪儿,他只是默默的听,最后他说了一句“爸,妈,我在火车上,我想在手术前再去看清雅一次,没事,就一晚上,明天我就回来了”电话里听到的是父亲的责备,和母亲的关怀,想想就在几天前,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憔悴的已不成样子,可他依然每天阅读报纸,陪父母聊天,和清雅通着电话。这一切的背后,是对现有生活的怀念,手术前的一个月的他像一只猛兽,他想去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怒,但他不能这么做,着周边的每一个人都是爱他的。
就在几天前,清雅高兴的打电话告诉他,有男生向她表白了,那时候,他在床上胃里一阵蠕动,鼻子发酸,可他依旧保持者平和的语气。依然在微笑对她祝福,在挂掉电话的那一刻,他躲进厕所里哭嚎着撕扯着毛巾,他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笑着说看吧,你没希望了,之后他依旧让自己看起来很淡定,他的视力看是渐渐变得模糊了,最后的一个月,他每天躺在床上戴着墨镜,听着音乐,广播,让自己的心沉静如水,因为要做手术,他必须将自己调养至最好,每天的音乐想快速移动的DNA分子,他每晚都会做梦,梦见自己站在一座桥上,对面是清雅,他试着走过去。可他看不见,每当他快要过去时,就会从梦里醒来,对于一个学美术的人来说,眼睛是他的生命,失去光明,意味着灵魂的残缺,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恢复,脑袋动手术能成功没有留下后遗症的有多少呢,他不敢去想,在手术前最后一星期,他决定去看清雅一次,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去看看她。
火车终于缓缓的到站了,他在急速的人流中向出站口走了出去,拜托一帮“热情”的人,他在车站肯德基里坐了下来,外面繁星璀璨,可他根本看不到,他眼里是灰蒙蒙的一片,他就在那儿坐着,一直等到他觉得自己面前的景象变得渐渐清晰,才走了出来,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他的目的地,太阳缓缓的升起,他强睁着充满血丝的眼睛,走进了学校,这所学校静静的,他在食堂门口看着。在阅览室看着,但他就是找不到清雅。
这所学校的每一个地方他终于看遍了,中午的时节太阳温暖的阳光将人们照的暖洋洋的,吕英觉得够了,回去了,他没有见到清雅,但并不代表他是难过得,多少人可以为自己想见的人疯狂一回,只是因为想她,这就够了在他看来这城市的距离不过一面面玻璃,透过那层玻璃里面是令你心驰神往的宝贝。可以看着便是幸福,人生本来就充满了戏剧性,我们去追逐幸福,却又与幸福擦肩而过,可谁又能说。我们不会获得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