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微茫度此生 / 独木舟

十分冷淡存知己,一曲微茫度此生。

有天晚上躺在床上看杂志,无意中看到这句诗,十分喜欢,便记下来。

世纪才女张充和,在她七十岁高龄的时候写下此句,隐隐也透露出了她对于人生的感悟。

大言希声,只有真正经历过惊心动魄,悲欢离合的人,才会明白生活的本质在于清淡。

平淡是乏味,清淡是寡欲,弄清其中的区别,这很重要。

回到长沙已经将近半个月,丛丛从西藏回来的那天晚上跟我聊起她的旅行,说起千错万错纳木错,说她去的时候到处都是人,很难拍到一张没有人头的照片。

想起两年前的八月,我在纳木错看的那场日落和日出,湖边只有七八个人,站在一块小小的礁石上,眺望着远处那一点零星的瑰丽,虽然不似后来在冈仁波齐下那场火烧云来得壮阔,却是回忆中最为宁静美好的片刻。

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很多次心情低落,感到人生毫无眷恋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那段旅途。

我总是在想,是不是应该回一次那里,再呼吸一下那里稀薄的空气,或许我就不会活得这么窒息。

两年前我曾在一段视频里说,希望以后的我不再像现在这么笨这么无知。

当时我说了很多话,颇为煽情,但现在我只记得这一句了,两年来我不断的问自己,与那时相比,我有没有进步,我有没有如当初的自己所希望的那样变得聪明且丰富起来。

曾经想要变得足够好,是想要有资格站在一个人身边,后来想起来,喜欢和爱慕的成分也许并没有多重。

最根本的原因,不外是那个人身上承载了一个女屌丝的梦想。

我想成为他那样的人,我想有更好的生活。

所谓更好的生活,是能够拥有自主权,有选择,比起“想做什么就去做”,其实“不想做什么就不用做”更要紧。

再安逸的生活对我也没有吸引力,再漂亮的笼子也还是个笼子。

生而为人,我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昨晚跟马桶和阿易叔叔一起吃饭,阿易叔叔有大半年时间没见到我了,问起上半年我的情况,说那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总不接。

我很惭愧的说,那段时间心情不太好,谁的电话都不接。

今年已经过了一大半,前几天跟葱说,今年的年度总结真是乏善可陈,那么长的抑郁期,除了把《我亦飘零久》写完了之外,一件正经事也没干,甚至都没出去旅行。

有天晚上睡不着,我心血来潮的去舟吧转了一下,看了一些姑娘发的帖子,然后我就更睡不着了。

躺在黑暗中,往事像雪花一样纷至沓来,09年的冬天,惜菲跟我说,你写东西也写了四五年了,我们来做一本合集吧。

那时候深海一上市也才大半年的时间,市场反响还不错,她想趁热打铁将我更全面的介绍给读者认识。

我记得那段时间我们总是吵架,她觉得我交上去的稿子完全是乱写的,在QQ上极尽刻薄之能事对我冷嘲热讽,我吵不过她,就闷在家里哭,还发短信给一个朋友说,你能不能讲个笑话来听听?

我已经不记得那个朋友讲了个什么笑话了,一定不好笑,否则我应该能记得。

那本合集就是后来大家看到的《你是我的独家记忆》,完稿之后,惜菲问我,你能不能提供一些旅行中的照片,我想做一些彩页。

我羞愧难当,真是不好意思说出口,那时候我最远也不过只去过湖南周边的几个地方,拍了一些又挫,画质又差的照片,那时我便暗自发誓,将来一定要去很多地方,拍很多照片,都用单反拍,再也不用穷逼卡片机了。

事实上,后来我拿了版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450D,又过了一年,我换了无敌兔,但我的摄影技术却一点进步也没有。

这次做新书,我带着笔记本去去给惜菲选照片,选了三个多小时都还没选完,惜菲在挑拣的时候,我就在一边发呆,真没想到,两年的时间,我居然真的走了这么多路,我答应自己的事情,竟然真的一件,一件,都做到了,我想要得到的那些东西,竟然真的一点,一点,都实现了。

所以我知道,尽管某些时刻我非常脆弱,但我其实是有力量的。

昨天是那个讲笑话的朋友的生日,我发了那条微博之后收到他的短信,他说谢谢你的生日快乐。

时间真的太久了,当初因为价值观的巨大分歧而引发的那些不快,经过时间的洗涤,已经变得极轻极浅。

我时常后悔,当初自己太过年轻,对于所有的问题,都只会从自身的角度出发去看待和理解,那时我太欠缺阅历,也不够柔和。

而今我已经长大了,有分寸,知进退,对于很多事情,我学会了原宥和谅解,这些都是我年轻时所不具备的品质。

我一直害怕衰老,很早的时候就给自己买很贵的化妆品和护肤品,我曾经跟星说,我很害怕有一天自己变成了大街上的那些女人,当时他安慰我说,怎么会,你所拥有的和经历的都决定了你将来一定不会是个庸俗的妇女。

但现在我才明白,真正有味道的人生,是时间淬炼出来的,所谓的大街上的那些女人,她们同样有过花样年华,有过浪漫的幻象和不切实际的追求,她们依然是美丽的女人。

我一直很想跟这个朋友说,过去的我,的确不够懂事,我只关注着自己的情绪,却忽略了在异乡的你是怎样度过每一个孤单的夜晚,还有你的抱负,你的壮志,你的梦想。

希望你原谅我。

回到长沙的这半个月,生活没有太大的波折,每天起来练两三个小时的毛笔字,终于是有那么一点点进步了。

丛丛有天开玩笑说,你小时候又是学舞蹈,又是学书法的,哪里像个穷逼啊,简直是名媛啊。

但这些东西我都已经丢光了,作为一个胖子,我现在的身材很难让人相信我曾经跳了那么多年的舞,每个周末都穿着体操服,带着舞蹈鞋去上课。

而书法呢,我真不好意思说我已经有十几年没碰过毛笔了,家里那个小小的砚台早就积满了灰,要不是在北京时,每天看着葱画画而我又无所事事,大概我还想不起练字这码事。

很多东西,当时你真的不知道以后是用得着的,所以你就不当回事,不认真,不努力,掉以轻心,然后慢慢的,就真的成为了一个什么都做不好的loser.

我长久的深陷在生活无助无望中,事实上我幻象过,我希望有人能拯救我,能拉我一把,到后来我发现,其实谁伸出手都不如我揪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从泥潭里拔出来。

我十几岁时最爱读师太,她说过,不自救,人难救。

我想说的是,人的自信真的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准确的找到自我,找到自己感兴趣和喜欢做的事情,每天做好一件事,明天再比今天做得好一点,渐渐的,曾经被摧毁的东西都会慢慢回来的。

前些天跟绣花一起去参加一个聚会,本城名流云集啊,推杯换盏啊,觥筹交错啊,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啊。

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在二十出头的时候,会那么喜欢在夜店里泡着,现在看来,分明是极度空虚的生活。

我坐在那儿给葱发短信的时候,又来了一拨人,看到我的时候很惊讶说,你怎么变漂亮了?好像瘦了,脸也小了。

我呵呵呵呵呵呵笑,真是不晓得怎么接下去。

我的脸一直就只有这么大好吗,说了几万次我他妈是不上镜啊掀桌!

这些日子在家里读苏童,在描写女性心理这方面,国内真是没有哪个男作家能够出其右,我后来查了一下,写《妻妾成群》的时候,他好像才二十五岁。

二十五岁,也就是我现在这个年纪,他居然能把异性的心里那些微妙的,丝丝涌动的,难以名状的情绪写得那么出神入化,真,牛,逼,啊!

再过半个月就要回北京了,去年米雪送我去首都机场的时候跟我讲,你从东南亚回来一定要回北京过冬天啊。

这个约定整整过了一年才生效,关于冬天,我能够想到的最美好的事情就是软软的棉被和床,毛绒绒的睡衣和滚烫的咖啡,最好还有个喜欢的人在一起待着,不说话也挺好的,安安静静的待在一起就很好了。

当我与你一同生活过,一起做最朴实的事情,一起吃饭,散步,买水果,我才明白这每一件小事的可贵之处,也才真正明白自己所需要的,所向往的是什么。

当我逐渐老去,曾经的虚荣都被磨平,当我不再与内心深处那些负面的情绪互相拉扯,当我不再苦苦的痴缠着那些与我真实的人生毫不相干的事物,当我懂得脚踏实地的过好每一天,当我懂得只需要与你相爱,彼此照顾,却不需要从你那里攫取安全感与不切实际的承诺,当我明白我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获得财富,尊严,社会地位,当我真正有勇气去信任你,信任情感的持久性,当我懂得真正美好的爱情当中应该有责任,有体谅,有承担,有感恩,当你所做的一切都令我觉得你做了比你本分更多的时候……我就能够真正理解,什么叫做时间的力量。

我从来都不怀疑我会在某天突然死去,但时间还长,我们慢慢来。

End,来源于:QQ960248867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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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诗人QQ960248867 发表于 2013-08-07 14:53:54    1楼回复
独木舟 ,林小福
我想说两句(您的回复是对作者莫大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