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小城市里,没有太多的水果,只有煤,去超市看到了久违的荔枝,尽管都是千挑万选出来单个的,个头很小,按以往吃荔枝的经验,这种是妃子笑,肉厚汁多核小,还是一口气买了5斤,一路上,荔枝的香味不时地在车里散发着,我急匆匆回到家,为的就是一尝荔枝的香甜。
荔枝不是很新鲜,在家乡,这么个头小的荔枝,商贩是不要的,况且是不新鲜的,但是在这个小城里,这种荔枝买到3.8一斤,已经不错了,剥开绿红的外衣,白嫩嫩的肉并着汁水流了下来,尝一口唇齿留香,似乎和家乡的距离马上拉近了,仿佛妈妈在厨房忙着做饭,爸爸在捣鼓着自己的花花草草,一颗小小的荔枝,把我的乡愁一下激发了起来……
荔枝在这个小城很罕见,不光是荔枝,芒果,龙眼,杨梅好多到了本地都不是新鲜的,更是水果摊的高价水果,这要搁到家乡,那遍地都是,五一回家和爸爸逛了趟家乡的水果批发市场,那真的是舍不得离开,黄澄澄芒果透着诱人的香气,大大的脐橙露着可爱的“肚脐眼”像是在微笑,一梭梭的香蕉胖乎乎滴躺满了仓库,黑红的杨梅就像红宝石在阳光下总能让人流口水,还有荔枝,西瓜,葡萄,菠萝,枇杷,猕猴桃,火龙果,天啊,太多了,非常新鲜,我嚷着买这个买那个,爸爸忙得不亦乐乎,左一下砍价右一下尝果,结果父女两将车子塞得满满的,别以为花了好多钱,其实很便宜的,买了这么多,花不到100块,要是在这个小城里买,得花两倍价钱,况且还不是新鲜和饱满的,我太想念家乡的水果了,我竟然突发奇想打电话给妈咪,让妈咪给我邮寄点荔枝过来,家乡的香山鸡嘴荔,每一颗都是心形,皮薄核小,个大,在家乡最便宜买到5块一斤,在南宁买到10-30一斤,在这里估计都没有,妈咪问了邮政,邮政说不能邮寄水果,只能通过物流,但是物流说了,要满50斤才发货,否者发货款大于货款,不划算,现在这个季节正是荔枝上市时,想着到了国庆才有假期回家,那个时候荔枝已经没有了,我只好对心爱的荔枝望而却步,把家乡荔枝的味道装进心里,在心里去慢慢品尝。
其实,不是需要尝这颗荔枝,是想尝家乡的味道,每当天空下雨的时候,我就会推开窗,伸手出去拨弄这凉凉的雨丝,心里在想,家乡是否也在下雨,雨丝是否是凉的,刮风了,家乡的风冷吗?月亮出来了,家乡也会看到那轮皎洁的月光吗?远行的人,都咀嚼过家乡的味道,那种滋味是来自心底的,只有你自知。在远方的日子,最值得品尝的就是家乡的味道,家乡的夜晚是恬淡而清澈的。所以当我回到家乡,我所能体会到的第一份滋味便是那种淡淡的情怀。
每次回到家乡,扑鼻而来就是空气中飘荡着泥土的“芬芳”,还有的是海水的咸湿,在城市里,你肯定很难闻到这种来自泥土深处的真实气息。它虽带着某种浅浅的腥土味,又仿佛夹杂着一些青草的气息。这些平常而熟悉的味道,却给我以某种完全不同的感受。家乡一切陌生的、熟悉的细节便会纷至沓来,树影斑斓,屋角连绵,那些微小的触觉都一一被放大了起来。
在家乡,分外亲切的是乡音。邻居见到我,依然是那种宽厚,淳朴的笑容:“回家了,在外还好吧。”我只是一个劲点头,乡音吐露着亲情味。有些人很多年没有见,有些人我是极少见过的,即使从未谋面的此时也倍感亲切。年长的、年幼的、男的、女的都是那么可以接近,我仔细地端详着他们,便能够从对方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
家里院落里种着一株葡萄藤,悬着我儿时家乡的味道,等不到成熟我便迫不及待去摘,家乡的味道就像是这样青涩的,青涩以后便充满着甜蜜,那种酸酸的滋味至今也难以忘记。我喜欢坐在葡萄藤下和爸爸妈妈吃饭,讲曾经的故事,然后晚上躺在露台上,窝睡在爸爸妈妈中间,那天上星星闪动的眼神,让夜有种淡淡的清新感。
我喜欢小镇夜晚那种轻淡的味道,心中家乡应该是这样的,淡宁中不失深刻,纯朴中不失浪漫。我想茉莉花就是这个时候开放的,家乡的空气中肯定有着花香的味道,我喜欢这种味道,每次用心去闻,都有醉的感觉。我愿意将它们一一留驻在我的内心,就像家乡人,就像那些乡音,还有那些充满着温情的味道。无论你走得多远,无论现实有多芜杂,那都是你内心格外纯净的地方。
离乡的日子,浓浓的乡味在心中会生出根须。随了根须,家乡的味道也就在意识中不断地成长了。成长出了思念,成长出了乡情。因而,我时常会想,在这种乡味中再泡一杯好茶,热一壶老酒,慢慢温,细细品,那该是什么味道啊,是不是会更浓,其实故乡的味道,就是在你思念之中自然流露出的心底情愫。
家乡远在身外,味道品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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