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梦,是前世一些残存的记忆,它逐渐被淡忘,刷新刷白,然后涂上新的颜色,接受今世新的记忆。——题记
九月九,重阳。一个悲壮的日子,我悲壮地出至。“哇……”地一声,惊天地,泣鬼神。
娘给我取名叫天祭。她告诉我,九是一个命数,它代表着轮回,你地出生,是对前世未完地记忆。说地时候,母亲一脸严肃,像一个得道高僧。不!应该叫得道高尼。
小时候常常做一个梦,梦里雪花纷飞,刀光剑影。有一个人,漂亮如同雪中飘飞的蝴蝶。快乐地在飞舞。然后她嘴角突然溢出了血,双手怀抱自己,瑟瑟发抖。看到这,我莫名地悲伤,想走过去抱紧她,却又无法靠近。她地脸一直模糊。
她慢慢站起身,低着头漠然前行。风吹过,像哭泣地声音。
我有个妹妹叫冼盏。眼睛干净透彻,却透着死亡般的忧韵,给人一种灾难般的感觉。从小我们就住在山上,很高的山,娘从没让我们出过远门,只是每天早晨让我们出去打柴,中午的时候回来。我和妹妹从没见过一个人,除了母亲和对方,因为高山上,几乎没什么人。
有时候,能听到对面山头上,幽幽地传来歌声。母亲告诉我,他们事一些采药或打猎的人。妹妹问我,哥,什么时候我们能见到那些人呢,他们长什么样呢?
我笑着抚摸她得头发说,我也不知道。
所以,我们从小对人有着各种幻想,向往山下的那些在母亲口中的尘世。
该来的还是要来,不该来的也来了。
在我19岁那年,母亲突然消失,只留下一封信和一管萧。信里告诉我一些我从来不知道的事和一些奇怪的事。
她说,其实我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是在山下一条小溪旁捡到的我,旁边还有一管萧和一封信。信上说叫我拿着这管萧去找一个人。然后就没什么别的话了。
我真为母亲感到可惜,因为她真是一个糊涂的人,竟然忘了写妹妹冼盏是不是她亲生的,还是一样也是被捡回来的,而且还不给我们留个包袱,放些银子什么的!
我想她真是个绝情的人,母亲抛下我们走了一点也不难过,同时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每当我问起我们的父亲是谁时,她总是像我一样摸着妹妹头发那样摸着我,笑着回答,在一个很远的地方。
当时我就纳闷了,怎么像在讲童话故事啊?
第二天早晨,我带着妹妹下山了。我看见她提着一个包袱,便问她,你拿了什么呀?
她说,衣服呀。我“哦”了一声,看着她活蹦乱跳的样子,自己也觉得高兴,她只比我小个把月,身材已凹凸有致,活像个人样。
切,什么逻辑,她本来就是个人!
然后我就觉得奇怪,就问她,冼盏,娘走了怎么没见你伤心呀?
她拽着我胳膊说,因为还有哥哥你陪着我呀。
那你怕不怕被坏人欺侮?
不怕,有你保护我呢,我怕个啥!
那你知不知道我怕不怕?
她看了我半天,然后很严肃地说,不怕,因为有我保护你呢。
然后我们就一起笑了,笑声和着夕阳在山间回荡。
我和冼盏来到一个叫“遥”的小镇,光听名字,就觉得挺飘逸,而遥不可及的,可它就在我们面前,那叫一个字:牛!
可名字不能当饭吃,饭?然后就觉得肚子一个劲儿地闹革命,刚想开口,却听见妹妹说,哥,我饿了。
我拉起她地手说,走,我们去弄吃地。
可我们没银子呀,娘说山下地世界什么都要银子。
不管,吃饱了再说。
走到一个包子铺前,我指着眼前堆得跟塔似的包子说,给我来几个。他马上就给我包了两大包,我问他,有必要弄这么多么?然后我看到一双跟老鼠似得眼睛,“哧溜”地一下后,他又放下了其中一包,笑嘻嘻地递给我,我看到一口发黄的牙齿,跟啃过泥似的。我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然后我看到妹妹也“卟”地一声笑了,我问她,你笑啥?
她说,你笑了,我也跟着笑呗。
我给了她一棒槌,说,那还不快走?
我听到背后地叫声,哎,你们还没给银子呢!我拉着妹妹的手拔腿就跑,跟兔蹦似的,要多快有多快,更让我惊讶的是,妹妹跑得比我更快,跟飞似得。我就纳闷了:平时怎么就见你连走路都走不动,还要我背呢?
这事得出的结论是:我们得弄银子。我得比妹先跑。
哥,我们得弄银子。
我知道。
那你知道怎么弄银子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比我跑得快。说完后我就作出了防御的准备,可左等右等不见她的惊天已击,只听见她说,哥,我们身上妹什么值钱的东西,娘只教会我们一些花拳绣腿,只留下一封信和……
只见她一个劲儿地盯着我手上地萧看,我知道她在打萧的主意了,我给她一个白眼,说,这是我娘留给我们唯一有用的东西,还要用它找一个人,你少打鬼主意。
冼盏贼兮兮地盯着我手上的萧说,可现在就这个最值钱了呀,再说我们只是把它当了,又不是拿去卖掉,而且它又不会告诉你要找的人在哪儿,叫什么名字,屁用都没有!
能行吗?
行!等以后有银子了,还可以回来取嘛!说完她拽着我四处找当铺,我想想妹妹说的也有道理,也就随她去了。
典当!妹妹把萧甩在当桌上大声地说,拽得像头牛。只见那店家拿起萧看了一会后,便说,请两位再等一会儿。随后就拿着萧走进了里房。我问妹妹,这能行吗,他会不会不还给我们呀?
没事儿,等着吧。说着看见从屋里走出两个人。怎么多了一个?我正纳闷,就听见刚才那店家说,这位是我们家主人,这儿他说了算。
我打量那个所谓的主人,一身穿着显得气宇不凡,明着就是个见过世面的,只是人老了一些,脸上的皱纹挤在一块儿,看着很严肃。确实是很严肃,还带着点惊讶的表情。
他怪物似的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语气厚重地问,两位,破荆是你们什么人?
什么破荆,我们不认识呀,破荆是谁?妹妹不停地说说着话,好奇地盯着他的眼睛,这倒好,反问起他来了。
那主人倒是沉着得很,可眼睛里还是不经意地闪过一丝惊慌,不过还是用平静的声音说,两位不知道,破荆在19年前曾是武林重叱咤风云的人物,年青气盛的他打败过不少武林重数一数二的高手,不知为何,19年前他就消失匿迹,没有人见过他。对了!这管萧就是他所使的随身兵刃,两位从何得来?
捡来的。我说完就拉起妹妹的手飞快地跑了出去,回头看见那主人脸上有僵硬的惊愕的表情。
远离了那家当铺,我对妹妹说,看来这萧来头不小,不能这么随便拿去当了。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装什么装,喜欢这东西就说呗,我还能把你吃了?说吧,现在怎么办,哪儿去弄银子?
这我怎么知道。我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就会说不知道!说完后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想,什么东西,然后就“呀!”地一声,吓得我把刚吃吓去的馒头差点喷出来。
干什么呢!这一起一落把我吓得!
妹妹神秘兮兮地对我说,哥,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说完转头就往人多的地方去,我喊,你干什么去?她转头——嘿!地一笑。这下我的馒头真喷了。
一盏茶的工夫后,妹妹跑了回来,拿去一小袋东西在我眼前晃,说,哥,你看!
什么东西?
银子呀!
怎么来的?
你等会儿就明白了。说话间已向人群中走去。哥,你快点吗。我匆匆地赶上去,来到妹妹旁边。
你看好了哦。她对我眨巴眨眼睛。只见她涌入人群,活泼地鱼儿般地游走,走过一个衣着华贵的人时,手向他腰间一探,一个小布袋就这样落入她手中。一瞬,只是一瞬,动作之快令人毫无发觉。见那被偷之中仍是神色平静,长衫飘飘。
好家伙,娘教的那些招数被她用在这事头上,要是被娘知道了,肯定揍死那丫头。
冼盏轻飘飘地走到我面前说,哥,你看见了没,我就是这样弄来的。她始终笑着看我的眼睛,我又给了她一记棒槌,骂道,瞧你这样!简直就一祸害!
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是一个劲夸她这个鬼精灵怪的丫头,不甚欢喜。
得了把,你的表情早就出卖你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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