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家庭旅社
1、愚耕从那印花厂出来,就直接赶到天河广场那里,愚耕就象是一只小鸟开始试着要学会飞翔,象是有些超脱,总算能另又拥有一种心情,一下子从一个懵懂小子变成了一个游戏人间的江湖人物,愚耕对要找家庭旅社,显得信心十足,游刃有余,愚耕总算可以不用想起找工作的事情,而只是一心找家庭旅社,心情自然不一样。
2、很快,愚耕就发现一电线杆上贴有用刚笔写的某家庭旅社的住宿小广告,愚耕上前去大模大样地伫立在那电线杆跟前,抬头认真看清上面的住宿小广告,愚耕这个样子其实容易被人注意,愚耕才不在乎呢,怎么样的人就会碰到怎么样的事,愚耕这个样子明摆着就是一个专门找家庭旅社的人,还怕被人注意吗。
就在愚耕认真看那电线杆上的住宿小广告的时候,愚耕突然听见背后有人正向他招呼,问他是否要住宿。
愚耕转过身来见是两位男青年,面目友善,就当即嘿嘿呵呵地承认,他正需要住宿,并急着主动与那两个打成一片,一点戒备之心都没有,坦诚相见。
那两人确定愚耕正要住宿,就连忙要求愚耕这就跟着他俩一块去住宿,每天只要十元钱。
愚耕见有这等好事,正中下怀,会心一笑,即刻就跟着那俩人一同走去,欢声笑语,不亦乐乎。
3、愚耕很快就进一步了解到,那两人也只是附近某家庭旅社的老顾客,已住有一个月之久,刚才他俩再又全副武装到中国南方人才市场去碰了碰运气,其实中国南方人才市场就在天河广场附近,难怪天河广场附近会有许多家庭旅社。
愚耕刚到广州的时候,是多么想去找中国南方人才市场碰碰运气,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如今愚耕再也不可能有那种想法,愚耕看到那俩人就更加觉得,他根本就不够档次去中国南方人才市场碰运气,愚耕找工作与那俩人找工作性质完全不一样,愚耕一点都不想说起他找工作的事,那俩人这是在返回某家庭旅社的路上,才发现愚耕的,并出于热心,想为那家庭旅社顺便拉一拉旅客,碰巧也为愚耕解了难,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愚耕跟着那俩人去一块住宿,不必客气,不必多心,自自然然,省却好多麻烦,愚耕甚至有些难得的好心情,那俩人找了一个月没找到工作还能保持好心情,这确实让愚耕由衷地羡慕,深受感染。
4、愚耕跟着那俩人走了十几分钟,就来到某家庭旅社。
这家庭旅社是由一套住房布置成的,比较简陋,比较拥挤,但井井有余,整整齐齐,有这等住宿条件,愚耕心满意足。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这里的服务特别有人情味,就象是在家里一样,可以随意看电视打牌扯谈,可以随意进进出出,还可以围在一块吃饭。
这里的旅客大多是打工找工作的处境艰难,却很乐观,尽情尽致地做一个快活的旅客。
也有旅客正从当时的法国世界足球杯中得到极大的快乐,忘乎所以,原来有人打工找工作还可以是这样子的,并不能让他们丢失本来的面貌,他们也都有一副假面具,随时可以戴着假面具去找工作,去中国南方人才市场碰运气,如同游戏。
5、愚耕稍显灰沉压抑,但还是受到很大程度的感染,恍如隔世,往事如烟,得闲且闲,得过且过,身心得得以调整,愚耕是一心一意要老老实实地等三天后一,再去那印花厂,愚耕一点也没有想起,要利用这三天时间去采取其它什么行动,一心不能二用,愚耕对那印花厂的工作真是一片赤诚,毫无杂念,愚耕几乎当他已经找到了那印花厂的那份工作,哪还需重新另找工作,愚耕所剩钱不多了,好像唯有指望等三天后,能顺利地进那到印花厂里工作,愚耕对那印花厂的信赖,等于就是在对那职介所忠心报效,死心塌地同,倒要看看注定的命运会怎样。
愚耕还是难免隐隐有很大担忧,危机重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第十三章 印花厂
1、7月13号,这对愚耕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天,愚耕注定了的命运将会在这一天得到判决,愚耕依赖那职介所已经到了底线,愚耕已在那家庭旅社等了三天,愚耕的处境岌岌可危,愚耕再也掩藏不住内心的恐惧,愚耕的忧患意识不停地在敲钟似地提醒他,恐怕是凶多吉少,愚耕暗自祷告,天可怜见的,再也不要捉弄他了,他实在难以负重。
2、愚耕一早就从那家庭旅社动身赶到那印花厂去,一路上心悸忡忡,魂不守舍,其实愚耕昨天就忍不住给那印花厂打过一个电话,听说那年青老板好像有事回江西老家了,不知到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愚耕真是难以置信,疑神疑鬼,然倒他这么倒霉,无论如何愚耕还是要赶到那印花厂去再说,愚耕去那印花厂其实是太被动了,心里没有一点谱,完全听天由命。
3、愚耕进到那印花厂里面,只见里面的情况一切如故,愚耕却感觉异样,拘谨不安,不知如何向里面的人招呼一声才好,好像是头一次来,又要从头说起。
结果里面有人主动跟愚耕招呼了一声,告诉愚耕说这里的那年青老板因有事回江西老家去了,欲要就此打发愚耕走,再也不作理睬,若无其事,才不管愚耕能不能接受。
愚耕顿时就尖叫起来,呜呼哀哉,并一个劲语无伦次地抱怨这里的那年青老板害得他好苦,深受震惊,不得不怀疑这里的那年青老板居心何在,愚耕怎么也不能把这种后果,简单看成是一次应聘失败,看成是被骗了十元钱,看成是让他白白等了三天,真是说有多严重就有多严重,说有多恶劣就有多恶劣。
里面的人把愚耕当作是神经病看待,态度暧昧,都不作声,好像都认为如果换作是他碰到这种情况才不会像愚耕表现这么震惊,未免太死心眼了。
愚耕有自知之明,痛心疾首,无从发泄,心里面要这里的人都统统见鬼去,愚耕甚至觉得他在这里的人的面前是神圣的,与这里的人在一起简直是他的奇耻大辱,愚耕在现实中越是坷坎,多灾多难,越是能让他的人格得以升华。
4、愚耕又实在不甘心就这么乖乖走人,愚耕忍不住向这里的人追问起来,问这里的老板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问这里的老板有没有留下什么指示,问这里的老板的手机号码是多少,问老板娘在不在,问这里有没有人可以替老板出面,暂且把他安排下来,问这里有没有人可以现在就打电话向老板请示一下,愚耕几乎想都不用想就能问起这么多问题,而且每个问题都这么切中实际,纯粹是在就事论事,亡羊补牢,一点怪罪的意思都没有。
然而无论愚耕怎么问,结果只会让愚耕好自伤心,喟叹世态炎凉,由此可见一斑。
最后愚耕觉得他在这里疯疯魔魔,实在是丢人现眼,作贱自己,好生委屈,无奈之下也就毅然决然地默默地退了出去,肚子里还有一肚子怨气,难以消释,这就是他不顾一切老老实实等了三天后得到的报应,应就是他注定了的命运,这就是他依赖那职介所的下场,所谓天意弄人如是而已。
5、愚耕从那印花厂退出来,显得彷徨失措,神思恍惚,悲痛得难以自拔,预感到正面临一场最为艰难的生存考验。
愚耕痛定思痛,有些觉悟,认为这回真的只有靠自己啦,是该要主动采取行动,尽快找到一个什么活干,愚耕毕竟算是有了一点社会经验,对于如何主动采取行动,不是完全茫无头绪。
愚耕稍经踌躇,就想起要到火车站那里去碰运气,愚耕还清楚记得,他曾有一辆回到火车站转车时,冷不防就会有个别油里油气的人,突然窜到他跟前,并死皮赖脸低三下四地问他是滞要找工作,他则会小心翼翼地予以拒绝,生怕被牵扯上,心存忌讳,以为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玩意,甚至以为只要在火车站出现的那些花样百出的各种名堂,都不会是什么好玩意,应避而远之,不去招惹,以防受骗上当,陷入烂泥滩。
愚耕还只剩十几二十元钱啦,不必担心受骗上当,反正没钱有什么可骗的,愚耕以为如果运气特别好的话,说不定还真能马上找到工作,就好像火车站特有的事情发生的规律一样,也可能会产生特有的效果,真是出奇才能制胜。
愚耕到广州后,几乎碰到的都是坏运气,没有一处顺利过,愚耕竟指望会在火车站那里碰上特别好的运气,真是异想天开,愚耕是很容易就产生一些异想天开的想法,好像越是异想天开的想法,越对愚耕有吸引力,愚耕要主动采取行动,就要想到什么办法就按什么办法去试,愚耕不敢保证去火车站就真的能够碰上特别好的运气,但愚耕相信,去火车站会让他从一个新的起点,真正主动采取行动,就像他来广州打工是从火车站开始的一样,他又要从火车站重新开始主动采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