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韶华黯淡,岁月轰然倒地。尘埃覆盖所有朝向光线伸展枝叶的矮草。
荒草疯狂的拥挤在角落,你还记得吗?记忆的车大。
_玻璃碎裂的国度
我一直都没有好好的回忆我所停留过的车大。曾经出现在日记中的车大,是很滑稽的,很单调的,很天马行空的。或许岁月就是如此奇怪的东西,它可以让人很仔细的去雕刻一件很模糊的东西,然后印象深刻。
我记得车大的占地面积很小,操场很吊,树林里树很少,校园里看不到小鸟,连虫子也很少,护校河里养水草,一百米的水泥体育生跑了又跑,篮球场球架真不少,足球场的门框虚无飘渺,路过男生公寓用凌波微步,食堂外面有人呕吐,冰冷的早餐里心血凝固,刚认识的情侣爱吃醋,饭桌上铅色答案标准的有点记不住,二楼的菜价很无助,再贵也绝不能饿肚,米饭伴腐乳,日子很苦,读书和命运把输赢赌。。。。
这些平凡的事情,却在潮水一样的年华褪去之后,露出美好的尖角,上面是足够刺痛心灵的回忆。一晃又过了一年,你知道,我们都变了,车大有没有变,你知不知道?
?写在一开始的最初
<A.凤凰花开的路口,有我们丢弃的照片>
“时光的河入海流/终于我们分头走/没有哪个港口是永远的停留/脑海之中有一个凤凰花开的路口/有我最珍惜的朋友”
这是好早以前手机里放过的歌,那个时候我们还趴在课桌上安睡,经常能看到步满清晰血纹却又被压白的脸,阳光总是能够温热我们年轻的肌肤。桌肚里放着走读生帮买的盒饭,吃了一半,也留了一半。头顶的电扇缓慢地转动着带出一阵一阵炎热的汗。
记得那时,我们疯狂的爱上了辣子鸡炒饭和冰糖葫芦。我们都还站在当年夏日还未散去的海岸。朋友打电话来抱怨说一不小心竟然年龄都可以找对象结婚了,我听了哈哈大笑差点被可乐呛昏过去。
是啊,似乎很多事都久远了。那些时光啊食堂啊考试啊排名啊跑步啊放学啊恋爱啊情书啊笔记啊月假啊,还有我们的青春啊。
我不知道,你们现在都在哪儿了。
你们是雕刻在身上的刀口,一点一点放尽我全身的血液,可是我还是带着你们朝着车大昏暗的回忆走去,你们是我身上雕刻的花纹,你们是我身上耀眼的勋章。你们隐隐作痛,你们沉默不语,你们是日光下,地球上,车大里,最最美丽的骄傲。
你们说过下次凤凰花开的时候我们都要回来,站在车大的教学楼前,重新穿起最漂亮的衣服重新拍那张留有遗憾的毕业照片。
<B.车大,路过即是回来>
某天傍晚,重游了车大。恰逢学生放假,到达校门口时只剩下那两个一高一矮却同样瘦瘦的穿着制服的门卫,孤零零的坐在传达室里聊着天。他们跟从前一样喜欢抽着男生送给他们的烟,然后偷偷的放他们出校门去网吧。记忆中每次出入,他们都很剽悍地要我出示崔长(班主任)的手谕请假条。而这次,他们抬头看着我,什么都没要。他们轻易的辨认出,我不是在校生。
_才半年,就老到了这种地步。
要我再回忆一番高考前的岁月,那些痛楚好似透明的,已经虚张不出任何声势。而当我路过三楼第二间教室,从走廊经过,瞥见里头垒得比山高的书海,我突然就记得了那时的场景__TCL的背投吐出难懂的英语听力,我们急切的在纸上比画着ABCD,晚自习之前的厚重空气配合着白色灯光把人的脸照的煞白。
我一直想告诉在大学里不知所做的你们。如果你们没有方向,更多时候会闲闲散散得感到恐慌,而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回到高三时的拼命决绝。那种为梦想孤注一掷的紧张状态,充实又满足。其实是一种疲惫的难得的幸福。几年后,甚至几十年后,你们在生活之下生存之上苟且地偷生,只是为了得到社会给予的一丁点肯定,可能也得不到。
我在走廊停留了许久,之后沿着小路,从教学楼到寝室,从食堂到操场,再从操场到新建的舞蹈房和音乐房,然后从车蓬到校门。头也没回,手插衣袋,离开。。。
操场多了塑胶跑道,足球场变成工整的人工草皮,篮球场又新建了,女生公寓建在了男生的后面,终于可以不浪费男生买了很久的望远镜了。
__才半年,竟有如此的变化。
<C.那些年,和我同路的人>
高中时有位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和我同窗三年,也是唯一一个三年未离的好兄弟。他就是孙树森,名字很有个性,倒着念也一样。
他是一个不善言语的人,却对人很友善。他喜欢看那些厚重的大本书,我记得《坏蛋是怎样练成的》这本书,我练了一年也只是练了九分之一,他一个星期就读完了。到最后,他还能生动的讲给我听。
毕业后的半年,由于生活没有共同的交集,我们没有了可以一起分享的话题。说好永远不疏远的我们,已经疏远得不像话了。唉,都很忙,也许吧!
即使高中是高声叫嚣着友情比天高,却还是抵不过时间的斗转星移。“抵不过时间”,不再是一句单薄的低调话而已。即使双方还是一副非常熟悉的姿态,互相说着善意的打击话,却经常在上一句之后,被“你提的那人是谁?”“你指的是什么时候的事?高中?”硬生生的冷下来。继而又赶紧拉扯其他的话题,避重就轻地逃离尴尬话局。
大家一派伪善地其乐融融,也是源自对感情的于心不忍吧。__没有办法。
我也已经没有高中的棱角分明,所谓的光芒万丈变成了锋芒毕露而惹人生厌,所以统统收敛了。凡事都豁达得令自己讨厌,似乎变成了那类自己从前很不屑的寡淡之人。
我在高中还有一个让我印象深刻的女生,她叫企鹅。这个外号是树森起的,树森的外号是我起的,而我的外号是企鹅起的,这就是轮回啊。我和她也很久没有联系了。那些抹掉的时光啊岁月啊,总是会在风景暗淡的空间里被抽丝剥茧般的想起。我是一个不习惯矫情的人,哪怕是在很熟悉的人面前,也能安静地不讲一句话。
企鹅对音乐的爱好,就如同孙树森对美术的热爱。她总是喜欢哼着调调,穿梭在教室和宿舍之间。有时候真想扁她,可是,我习惯了被扁。
其实,男生与女生的友谊都是以女生的结婚为句号的。这是定律。
小胡,是我另一个铁哥们。我们四个人总是一体的,至少我一直这样认为。小胡是一个非常孝顺的人,很够义气。他曾经对我说过,那些把父母送到养老院的人,真的很不孝顺。养老院再好,也不是家啊!
我记得我们四个喜欢在一起散步,走着走着,就散了。。。。
<D.男生女生的男生女生>
他和她从小一起长大。
他们从初中开始谈恋爱,却没有任何玩笑的成份。他们把零用钱放在一起,他会等她一起回家,他喜欢牵着她的手。在她生日的时候,他没有足够的钱去买礼物。他卖了他所有的玩具给她买了个礼物。
可是,他们最后还是分手了。
后来分手很多年之后,在一次同学的聚会上,他因为在另一个城市没有回来。只有女生在场。当时有一个女生得意地炫耀自己的爱情。说她和大学的男朋友都是合用生活费,两个人没钱买饭吃。于是她吃一半她男朋友吃一半。
她听了笑了笑,说,这个有什么。我和他高中的时候没钱买饭,买一碗,不是一人吃一半,而是他给我吃,他不吃。
说完后她自己愣住了,然后隔了半分钟后她用手蒙住了脸。
<本章完,谢谢阅读>记忆中,那扇门开了之后,很多人都走了,再没有回来!冥冥中许多注定,一季过后,又见云烟。两行温泪,怎见它,满城炊烟。问过往,车大两三人话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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