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的生活

  

  一、母亲
  
  我在日志中很少提起自己的母亲,母亲是位平凡的北方农民,朴实、善良、好强而坚韧。说一口流利的河南方言,道一种平凡而可贵的人生哲理。
  
  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乡里的“一枝花”,美丽、高雅而骄傲。母亲的学历很低,听母亲讲,她只读过大半年的书,而且是边搓麻绳边照顾舅舅边读的书。小时候我曾经崇拜过我的母亲,我读三年级时不认识的汉字,母亲却发音标准。
  
  记得怀妹妹的那年,因为要逃避计划生育,妈妈住在姑姑安排的一间茅草屋。我每天蹲在门口,看着同龄人背着书包开心的去读书,心里充满了期盼。小孩子无邪的眼神泄露了自己的心声,妈妈无声的出现在我的身后,摸着我的短发宠溺的说:“我教你读书可以吗?”
  
  其实妈妈什么时候怀孕的,我脑海里已经没有记忆了,只记得妈妈的小腹高高隆起,妈妈一整天都呆在太阳下,幸福的眯着眼睛,双手放在肚子上,温柔的看着我玩耍。偶尔会拉我过去,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上听妹妹在妈妈的肚子里拳打脚踢。妹妹是个不安分的女孩子,从胎儿时就是。所以妹妹没有出生之前,爸爸就十分的肯定过,她是个男孩子。
  
  我记忆的尽头,就是那间茅草屋了,春天的太阳和煦的温暖着我童年的记忆。
  
  我爬在妈妈的背上,为妈妈拔得每根白发,在太阳下闪闪发光,但是那时的自己对衰老没有概念,小小的心理只知道妈妈讨厌头上长白色的头发,所以我乖巧的帮妈妈一根一根的拔去。妈妈拿着我拔下的白发,眼神中的情愫是小孩子的我看不懂的。迷离的双眼,静静的看着讲述青春逝去的罪证。可是脸部表情那般的柔和。在我小学三年级写作文时,我曾经写过,幸福就是看着自己的儿女从自己头上拔下的白发。
  
  那次考试语文老师扣除了我的作文分,因为我对幸福的定义理解错了。
  
  拿到试卷的我,跑回家质问自己的母亲。“娘,那年春天,我在你背上,帮你拔下白色的头发,你感觉幸福吗?”
  
  妈妈一脸疑问的看着我,小孩子的稚气上来,谁也阻挡不住。我铁了心的认为,那个语文老师故意和我作对的。幼小的心灵执着的认为,妈妈脸上的柔和是一种幸福。
  
  历经生活的沧桑,二十四岁的我再来讲述幸福,我只能说,我对幸福真的没有定义。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追求着一种什么样的本真,我要过一种什么样的人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人类有着一种绝望,人性、人情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慢慢的流失,麻木、无情滋生蔓延着。我在黑夜中,手机荧光屏射出一串柔和而幽寂的光芒,我变动着手指的舞姿,收拾自己凌乱的思绪。
  
  黑暗中,总是莫名其妙的想起那间茅草屋的幸福,想起自己在妈妈面前一首一首的唱着儿歌,妈妈柔和的笑容。那不经意的微笑,融化了我对社会的抵触,是我的个性太极端,还是这个社会真的已经改变?
  
  我会在干净的纸张上,写下简单的“人”字,这是妈妈教我的第一个中国汉字,这也是我思念妈妈的方式。
  
  2010年春节回家,每天清早都是妈妈把我从被窝里拉出来,习惯了妈妈粗糙的手指摸索我的脊背,絮絮叨叨的讲述家里的俗世,其实生活在毁灭一切圣洁的东西,包括感情。
  
  头发已经花白的母亲,脚步开始蹒跚,母亲在岁月中的长河中,仍然不卑不亢的走着自己的人生,好强而固执。
  
  我是常年奔波在外的女孩子,可是我也会难过。我只会在自己的文字中思念自己的母亲,从未说出过口。
  
  我不忍心让其难过的人,我一直在伤害,我是个自私的孩子,可是如果我按照母亲安排的方式去生活,我会疯掉,或许我本来就是个疯子吧,注定不能按照正常的生活方式去生活。
  
  语言,我唯一能够讲述真实的就是语言,我不相信自己说过的话,可是我相信自己的文字,写文字时我一直在解剖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感情,所以文字中多少讲述了我的内心世界,但是文字也讲述不了完全的真实。
  
  文字的讲述只是一个过程,结果是不确定性的。
  
  二、姐妹
  
  家里我最挂念的是母亲,可是与我沟通最多的却是妹妹,妹妹是个心灵聪慧的女孩子,她明白我凌乱的语言所表达的真实意思。
  
  妹妹很大度,她不喜欢像个女人一样斤斤计较,她一年的收入直接从公司转给母亲,从不经过自己的手。我喜欢和妹妹呆在一起,她不会过问我的感情生活,她不会像母亲一样把氛围搞的那般沉重。
  
  我喜欢半夜钻她被窝,把她搞醒后,听她讲述她一年里所遇到的趣事。
  
  妹妹语言调皮,幽默风趣,我们讲述着,笑着,打着,闹着……
  
  爸爸说总是深夜听到我们房间的鬼哭狼嚎。
  
  我给家里打电话,只要妹妹在家,我绝对不会打座机,我喜欢打到妹妹的手机上,然后听到妹妹的一句:“姐!~”心里就会无比的安定。
  
  我是个漂泊的女孩子,在哪里找不到归属感,可是妹妹的声音给我一种归属感。
  
  九九曾经说过,妹妹的声音和我很像,如果不是仔细的听,绝对听不出是两个人的声音。
  
  7岁的小侄女也曾经说过,“姑姑,你和小姑姑的声音好像,不过为什么你和小姑姑长的不一样。”
  
  童言无忌,看着可爱的小侄女,我如何讲述我和妹妹为什么长的不一样呢。只能说妹妹的身高遗传了爸妈,妹妹的皮肤遗产了爸爸,而我是个变异的孩子,不过皮肤和性格倒是完全遗传了母亲。
  
  妹妹喜欢珍藏一切看上去漂亮的东西,像单只的耳环,像很少见到的头花,像我用过的笔记本,像我们曾经素描的铅笔……妹妹和我最大的共同点就是恋旧。
  
  我习惯用旧的东西,而且打心底的认为,跟随自己时间长了的东西,多少会有灵性。当然这种想法在无神论者面前很荒谬,可是我摸着旧的东西,就像抚摸自己多年的朋友。
  
  我曾经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过妹妹,没有想到妹妹小鸡吃米般的点头。
  
  妹妹说:“社会上我们能信任的人越来越少,我们的朋友越来越多,可是能谈心的人越来越少,我们只是把人类最丰盛的感情寄托给物品,像你的手机挂链……”
  
  默契的姐妹之间向来不需要太多的语言沟通,几句话,几个字,甚至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就已经心里了然。
  
  妹妹不喜欢写字,不过她丰富的面部表情就是最华丽的文字。
  
  妹妹也不喜欢看文字,所以我的笔记本妹妹只是收藏,就从来不看我记录的东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空间,妹妹把她的QQ号密码告诉我,让我帮她挂号,我微笑着答应,却从来不挂她的号,我不愿意去追寻她真正的内心世界,人和人之间需要距离,最好的姐妹之间更需要。
  
  原文稿的题目叫《素年锦时》,因为重复文档发送失败,所以改了题目。

用真诚而朴实的文字记录着一个个唯美而感动的情节,很喜欢你那朴实而充满活力的文字,期待欣赏到更多关于你的故事。  
  

(责任编辑: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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