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职业杀手,代号幽灵。
他,是她的顶头上司,是整个黑帮组织的重要龙首之一。
她,自从被黑帮老大收留之后,就穿起男人的衣服,不再留起长发。那年,她七岁。随着时间的流转,所有人似乎都忘了她是个女人,只有她自己记得。
他,一直视她为自己的最佳拍档,两人联手,几乎没有完不成的任务。老大把他培养成了一个顶级杀手,他又把她培养成了一个更为极端的杀手。
她,虽身着男装,却仍旧掩盖不住自己身为女子的惊艳,清澈的眼眸,敏捷的身手,盖世的容颜。没有几个人敢靠近她,她像一块寒冷的冰,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令人胆慑的寒气。
他,高挑的身姿,嘴角总是荡着一抹邪恶的笑,阴晴不定,虽长着一副精致的嘴脸,内心却极其险恶,同样冷气逼人。
她,深爱着他,他知道;而他,却深爱着另一个女人——老大身边的那个。当年这女人曾许他天长地久,却被老大抢去,硬是拆散了他们。他哭,他喊,却抵不住这绝望,自此,他恨透了老大。
她,和他,不断的为民国时期的旧上海制造着恐慌,枪声连绵,人心惶惶。她那纤纤细指,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他那黑暗的心,又不知搜刮了多少金钱财宝。幽灵恶魔,令人发指。
他,努力使自己强大,因为他的计划。
有一天,他对她说,幽灵,你是否愿意助我灭了龙首?
她第一次面露难色,支吾着说,老大,他待我们不薄……
可是他抢了我的女人!是他毁了我的幸福!他咆哮着,眼睛似乎要发出火来。是他,若不是他,我们怎么会分开,若不是他,我又怎么会饱受相思之苦。
她吓了一跳,第一次见他失态,而且是为了一个女人,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涩涩的,很空洞。她说,好,何时行动?泪,就那样从紧闭的眼角溢出,一滴一滴,像坠碎的水晶,跌落了一地。
他看着她呆呆的蜷在墙角,缓缓的说,若不出意外,就在今晚。半响,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淡淡的吐出了一句话:若行动失败,我死你活。
心底没有由来的一疼,他心里一惊,原来这丫头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不错,他正是这样想的。事成,则已,若不成,他就将全部矛头指向她。
他急急地转身,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惊慌。别乱想,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说着,跨出了房门。
等等,她喊,记得我爱你。
……他无言,微微苦笑,稍一怔,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他能给她什么,又敢给她什么。他的心情莫名的烦躁,两拳狠狠的摔在了房外的杨树上。树叶落了一地,凌乱不堪。
夜幕悄悄降临了,两条黑影悄悄闪进一栋大厦。
“站住!这么晚了,干什么的”两个小喽啰忽然冒了出来。
“我和幽灵有要事向老大汇报,耽搁不起,若老大怪罪下来,这责任是你的还是我的!”他说,异常的凶狠。两个小喽啰面面相觑。
“让开!”她冷冷的喝道,空洞洞的眼神把他俩盯得发怵。
“是是。两位请。”他们乖乖的让道,尽管有些狐疑。
一点点靠近老大的门,他和她的手心都泛起了一层薄汗,使劲得攥了攥手中的枪。
摸进房门,房内只燃着一盏小灯。床上的老头子早已有所察觉,心头一阵恐慌,他慢慢从枕下摸出手枪。
砰!他开枪。老头子中弹,发出一声闷哼,就再也没有了动静。可是霎时,整栋大厦灯火通明,警笛连连。他暗叫不好,却很快镇定下来。
楼内一阵骚乱,很多人闻声而来,砰砰!他手中的枪冒出几丝白烟,为首的几个忠于老头子的喽啰倒了下去。他轻蔑的说,逆我者,死。
众人胆战心惊,又是一阵骚乱。很快安静下来,齐声说,我等愿为大哥出生入死,以后您就是众兄弟的龙首了。
他笑,原来事情发展的这么顺利。
她不经意的回头,瞥见了那只藏在老头子袖管底下的枪口,大惊失色,来不及多想,飞身向前护住他“小心!”
砰!又是一声枪响,她来不及说完一句话,就软绵绵的倒在了他的怀里。子弹打中了她的左背。
他猛然回过神来,手使劲的按住她的伤口“不,幽灵,你挺住!”一抹前所未有的绝望涌上心头,那绝望,甚于当年失去那个女人。他甚至开始后悔,后悔自己的大意,后悔当初带她来。
血一股一股的从他的指缝间喷出。他想要堵住那个洞,却怎么也阻止不了血液的流出。
他拦腰抱起她,死命的向外跑去,留下呆若木鸡的众人。
幽灵,你挺住,你还太年轻,不能就这样结束。他几乎是在吼。
看着急救室外那一闪一闪的红灯,像是他手上那殷红的血,一下又一下,扎疼了他的心,那血,太妖艳……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他冲上去摇着筋疲力竭的医生问,她怎么样了~!医生说,还好,送的及时,否则,哪怕是再晚一分钟,我们也无回天之力了………………
她一天天的好起来。有一天,他叫她去他房间。
他说,你走吧。
她一惊,你以前不爱开玩笑的。
滚!他大吼。
给我个理由。她的声音很轻,像一丝游魂。
你还想怎么样,你怎么忍心害死我的孩子,他还没有出世还没有看看爸爸妈妈,你怎么可以!他痛苦得揪着自己的头发,仿佛要揪出血来。
她又一惊,嘴角隐隐浮起一抹笑。原来你还是不肯相信我,我没有推她,她流产跟我有什么关系。原来,这么久了,我在你心里就是个阴险的小人,是个永远见不得光的小人。好,我滚,不过……
她慢慢举起了手枪。他心里一紧张,她要干什么!
砰!她朝天开了一枪。你记住,过去的幽灵已经死以后的幽灵与你互不相识。落寞的转身,一步一步,渐行渐远,消失在他的世界。他伸出双手想要拦下什么,一切却只是徒劳什么什么挽留的话都不曾说出口。
她走了!那么决绝。他双手抱头。想要理清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为什么他总会想起她,为什么他怀里抱着那个女人心里想的却是她!幽灵,不知你过得怎样。
为什么,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却仍旧不快乐……
原来他对那个女人的感情已经冷却了,他只是为了恨而爱着。
幽灵,只要你肯回来我就原谅你呢。重重的一声叹息,有说不出的感情。
她的心可真狠,一走就再也不会来。他苦笑着,心里说不出是思念还是落寞。毕竟是我把你赶走的呢。像是在自嘲。
女人翻了个身,抱住了他。原来,她怀里的男人已经再也不属于他,原来,时间真的会改变一切,原来,她用一个孩子的代价守住了他的躯体却寻不回他的心。。。是啊,若不是当年自己不狠下心来拉着幽灵的手摔在地上,造成了幽灵害的她流产的假象,或许,这个男人的躯体她都得不到。只是孩子是无辜的却也是她唯一的筹码。原谅我,爱是自私的。她在心里对着他的身影说。一丝冰凉的泪滑过脸庞。
…………
朋友的婚礼,邀请他去,他笑着拒绝,却还是去了。他隐隐觉得,一定会发生什么。
诺大的礼堂,朱红色的柱子,贴满了红喜。熙熙攘攘的人群,脸上都洋溢着欢笑。
他坐在桌旁,想,若幽灵还在身边,一定带她来。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新娘,仿佛触电一般,愣住。那熟悉的身影,那陌生的笑,狠狠的刺穿了他的心脏。他就那样看着她,看她提着裙摆,挽着那男人的胳膊,游走在众人之间。
一股怒气油然而生,他冲到她身旁,一把抓过她的胳膊,怒不可遏的吼,“幽灵,我还没有允许你嫁人,你怎么可以!”
她抬头,灵动的眸子像一泓平静的秋水,没有了昔日的冷傲,她看着他的眼睛,莞尔一笑,绝色倾城。轻启朱唇“先生,请问,我们认识吗?”
蓦地,他呆住。恍然记起她曾说过的话“以后的幽灵与你互不相识···”一阵眩晕,手不由得松了下来,眼神涣散。
她华丽的转身,身体开始发软不得不靠在那男人身上。她说,我们走吧。
那男人护着她,走开。却感到她的异样,温柔的问,怎么哭了。
她答,风太大,吹湿了眼。陈年旧事忽然闯上心头。不觉间,泪千行。
他就那样站在原地,任由那对亲密无间的恋人消失在模糊的视线,一如当年他让她走,不挽留。
顷刻,目瞪口呆的众人哗然一片。
有人说:“他是谁啊,看起来和她更般配。”
有人说:“可能他们曾经有过什么不可磨灭的故事吧、”
也有人说:“人最抓不住的就是身边那最初的美好,一旦失去,就是一辈子啊。”
他听着,泪终于大滴大滴的掉下来。他失去了她,确实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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