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在江边行走,不管身前身后或擦肩而过的人群有多嘈杂,我的心是寂静的,思绪可以天马行空,无可阻挡。
喜欢坐在38路公交车的车尾,从排云阁一直坐到柳叶湖,眼睛盯着车窗外,或是人群或是车流或是一闪而过的美丽瞬间,我都一一录进心里。
最喜欢在午后泡上一杯茶,摊开一本正读着的书,然后静静地躺进圆椅,闭上眼,让整个屋子里飘满音乐。这个时候,我才是我自己,是我想要的生活。
有些事情做着做着,久了便成为了一种习惯,辟如每晚的散步。前两天都被突来的雨淋在了路上,但是那种感觉真的很好,实现了我多年来一直想做而未做的事。不是没机会做,而是怕挨骂,无端端地淋雨,不被骂得狗血淋头才怪。
每晚散步时,我总是一言不发地跟在某人身后,问得烦了也会偶尔回应两句,时常被骂“心不在焉”,还说什么再不陪我散步了,真稀罕呢!其实散步肯定是不用说话的,就像看风景是一个人的事一样,一个理,有旁人在那对着风景指指点点,你还有欣赏的心情吗?擦肩过的人有时说句笑话被我无心听到,我也会一个人傻兮兮地乐半天。江边的黄昏很美,天晴时晚霞燃一烧在遥远的江面上,壮观得让人落泪;雨后的江面更像仙境,一层薄薄的轻雾笼着,时而随风在水面上荡漾,时而跌进水里。待江岸的路灯亮起时,江南与江北的灯互相辉映,整条江都被灯光束在了童话才有的世界里,只有那半小时一班的渡船会将你从童话的这端带到那端,因为有像白昼一样的灯光照着,灰姑娘的梦永远不会醒。
很少注意江畔驻唱的两个小伙,总觉得自己过了那个年龄,不会因他们的歌声而停住脚步。那两个小伙就像太极与街舞、广场舞与中国大鼓、溜冰小孩与一抽一陀螺的老人,他们已经溶入了诗墙的风景,每晚都在那,成为了诗墙的风景,习惯了。只是有一天,小伙旁边忽然多出了异样的声音,一个盲人,确切地说一个上了年纪的男性盲人在卖唱,长长的胡须白花花地飘在下巴下,头发也是花白的,很长很长,稀稀疏疏像道士样在脑后挽成一个髻。也许他就是个道士吧,不然怎么会穿着道士服。歌唱得不怎么样,头也因做作地大幅度摆一动而惹得我一直想笑没敢笑出声来,围观的人似乎很多,大概是因为初来乍到吧,面前的盒子里竟也“化到了不少缘”。他唱着“红尘情歌”,我不知道他是否经历过这红尘中的情事,他用极强的颤音与尾音大声喧嚷着,是在与这红尘中的情事作着抗争吧?!记得有个朋友喜欢在车上放这首歌,当时真有给他打电话的冲动,想让这个盲眼道士分享他那颗在红尘中受伤的心。
每晚散步返回时都会路过一家茶馆,从没进去过,但从茶馆内飘出的音乐总是吸引着我,有时候会小站一会,对某人说累了休息休息,眼睛却不停地向里张望,想看到脑海里经常勾勒出的茶馆印象:穿着旗袍的女子在古筝曲里悠然稔熟地冲泡,她的对面坐着三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时不时地可以小声交谈...现在的茶馆满大街到处都是,被人当做了谈生意的场所,又或是玩牌娱乐的地方,常有朋友的口头禅就是“在茶馆呢”。有天给朋友经常去的几家茶馆冠了名字,“井冈山”、“延安”等等,现在朋友们都把那些茶馆名字改了过来,“来吧,在井冈山呢”,收到此类短信时总会微微一笑不作回复。不知几年前的大河茶馆现在怎样,总是会想到那个地方,会想到一个朋友的故事,还有我们的故事。…
想起一些美丽往事时就去逛花市,把那些思念的时间放在喂养自己精心挑选的花卉上,就像精心伺弄着一份情。犹喜茉莉,小小白白的朵儿,幽幽的香味长久地飘在心头。那天下班前给某人发短信:带盆茉莉回来吧!某人回:你这又唱的哪一出呀!
是的,自己都不知道唱的哪一出。就像那天去看荷花,在荷塘边,我自言自语:到底是我来看你,还是我来让你看?就这样被小欢喜小幸福弄得神经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