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天外有天
近来,不知道什么缘故,我的这颗心痛得更厉害了,我要对我的母亲说,妈妈,请你把这颗心收回去吧,我不要它了!
记得你当初把这颗心交给我的时候,曾对我说过,你的父亲一辈子拿着它待人爱人,他和平安宁的度过了一生,在他临死的时候把这颗心交给我,要我在你长成的时候交给你,他说,承受这颗心的人将永远正直幸福,并且和平安宁的度过一生,现在你长成了,也就承受了这颗心,带着我的祝福,孩子,到广大的世界中去吧!
这些年,我怀着这颗心走遍了世界,走遍了人心的沙漠,所得到的只是痛苦和痛苦的创痕,正直在哪里?幸福在哪里?和平在哪里?这一切可怕的景象哪一天才会看不到?这样的可怕的声音哪一天才会听不见?这样的悲剧哪一天,才会不再上演?这一切象箭一般的射到我的心上,我的心已经布满了痛苦的创痕,因此,我的心痛得更厉害了,我不要这颗心了!
有了它,我不能闭目为盲,有了它,我不能塞耳为聋,有了它,我不能吞炭为哑,有了它,我不能在人群的痛苦中寻找我的幸福,有了它,我就不能和平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了它,我就不能活下去了,妈妈。请你饶了我,这颗心我实在不要,我不能要哇~!
多时以来我就下决心放弃一切,让人们去竟争,去残杀,让人们来虐待我我,我只愿有一时的安息。可我的心不肯这样,它要使我看,听,说,看我所怕看的,听我所怕听的,说人所不愿听的。于是我又向它要求到,心啊,你去吧,不要再这样苦苦地恋着我,有了你,我无论如何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请你为了我幸福的缘故,撇开我去吧!
它没有回答,因为它知道,既然它已被你的祝福拴在我的胸膛上,那么,也就只能由你的诅咒而分开。
好吧妈妈,请你诅咒我吧,请你收回这颗心吧,让它去毁灭吧,因为它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而有了它我也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在这样大的血泪的海中,一个人、一颗心算得什么?能做什么?
妈妈,请你诅咒我吧,请你收回这颗心吧,我不要它了!
《妈妈,您累了吧》
妈妈生前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但他平凡中渗着伟大,朴实中透着无华,勤劳中伴着无悔,泪光莹莹中有着她无尽的牵挂。
妈妈贤惠善良、宽容理解。待父亲和孩子无微不至,是一位好妻子好母亲。在六七十年代。由于家庭生活贫穷困窘,日子过得比较艰辛。可妈妈从不对父亲有一句怨言,像黄牛一样默默地耕耘奉献。白天他洗衣做饭,料理家务,夜晚他缝缝补补,烧炉取暖。一家人在妈妈的关爱、呵护下,过着温馨幸福的生活,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意融融。可欣喜的背后,掩藏了妈妈多少无悔的付出!
那时家里还住着没有暖气的平房,妈妈常常背着家人及父亲,到别人家燃过的灰堆里寻找可再燃烧的煤核。妈妈不知疲倦的劳作。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身体渐渐的虚弱下来。后来一段时间内,我们发现她无论白天还是夜里都常常咳嗽,身体渐渐的消瘦,气色灰暗。父亲带妈妈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令全家人震惊了,妈妈患了肺癌,而且是晚期。妈妈在重病期间,仍然不听父亲及家人的劝说阻止,还是无休止的操持着家务。
那是深秋的一天,我走在放学的路上,远远的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神一看是妈妈,只见她背上背着重重的柴草,两条患病的双腿踉踉跄跄的向家的方向走着。我感受到了她步履的蹒跚,便飞奔过去,准备接妈妈背上的柴草,可妈妈却气喘吁吁的说:“孩子,你不行!妈妈来,我行!”妈妈溺爱孩子的犟劲儿我是知道的,他不会给我。我只好跑到妈妈的身后双手向上托起柴草走着,走了一段路感觉妈妈的脚步越来越慢了,后来妈妈竟然倾斜摔倒在地。我急忙上前解下妈妈背上的柴草,不停的呼唤着,妈妈渐渐的苏醒过来。我慢慢的将她扶起搀回家中,从那以后妈妈就再没有起来过。
有一天,我坐在妈妈的身边,仔细的端详着她,发现妈妈那苍老的脸上明显流下了生活折磨的痕迹。松弛多皱的面颊上,一双眼深深的陷了下去,原本灵活深邃的目光变得呆滞了。我捧起妈妈的手泪水便不住的滚落下来,妈妈呀,瞧您这树枝一样干涸的手,手掌上布满了老茧。妈妈,您的一生好苦好累,好奔波啊!您就这样无悔的将要走完自己的人生吗?那一刻,我的心好痛,不时的在愧疚在自责,在责备家人,可不管怎样都无法挽回妈妈的生命了!
妈妈卧床3个多月,最后还是被可恶的病魔夺走了她的生命,我们怀着极其悲痛的心情送走了一生都在劳作的母亲。
“天上太阳,人间母亲。”
风卷哀思,云卷情愫,劳作了一生的妈妈,安息吧!来世我还要做您的女儿。
《俺爹俺娘》
在鲁东山区一个普普通通的山村里,住着俺爹俺娘,他们在一起平平淡淡地生活了近70年。
爹娘成亲前谁也不认识谁,爹还记得成亲那年他还不满16岁,给娘掀开蒙头红布时才知道娘长得啥样,可新郎啥模样,娘连瞅都没敢瞅一眼。
爹娘这一对算命先生说的是上等婚,婚后却顶牛了三年。三年中他俩不说话,有一回爹打了娘两巴掌,娘竟喝了一盏灯的煤油,幸好被家人发现救了过来。
三年后生了我大哥,爹娘的日子才逐(zhú)渐平和。从我记事起便很少见爹娘吵架了,以后他们磨合得更好,到了老年竟形影不离。对爹的“旨意”娘言听计从,尽管有时不情愿。男在前,女在后,爹在任何时候都是唱“主角”。(zhǔjué)
娘从六岁起就缠脚,爹为她修剪了几十年的脚指甲。这架纺车是当木匠的爹结婚那年为娘做的,娘用它纺了一辈子的线。夫妻通腿而眠是齐鲁山区农民的习俗,无论在什么地方,爹娘都保持着这一习惯。
天一亮就忙忙活活,爹娘就这样忙活了一辈子。娘嫌脱粒机打的麦子不干净,还要用簸箕簸一遍。爹60岁还进城打工,80岁照样锛木头养家糊口。邻居家有什么喜事,总少不了娘去帮忙。谁求助于爹,爹总是不辞辛劳的尽力而为。
爹读过几年私塾(sīshú),对学问的追求和期望很高,所以只要我们上学,家里再苦再穷都全力支持。临到我毕业参加工作时,家里没有一毛钱,但爹还是一口气给我置办了自行车、手表、短大衣等一整套上班的行头。直到20多年后我才知道,那是爹做了一辈子木匠活儿攒下的一副寿材换来的。
1994年,我给爹娘拍的一组照片得了首届国际民俗摄影大赛的最高奖,我高兴地赶紧回家给爹娘报喜,爹娘当然欢喜无比,连说“不孬!不孬!”,可爹娘不问我奖金的事,我实在憋不住就只好提醒爹“你猜奖金有多少?”爹猜不出,我告诉爹“六万六啊!”,可爹没有我想象中的激动,虽然他一辈子没见过,也没挣过,更没花过这么多钱!爹只是笑着说:“什么钱不钱的,咱要的是那个名誉。”
12月1日,是俺爹俺娘结婚整整68年,俺想送给爹娘一份特别的礼物,办个《俺爹俺娘》摄影展(zhǎn),还要让爹娘亲自为影展剪彩。娘不明白“影展”是怎么回事,就理解为请她进城开会,所以她逢人问起就自豪地回答说是进城开会。影展开幕前的晚上,爹娘在旅馆里用纸模拟剪彩,听说明天要剪断的是红绸子,娘很可惜地说:“那多瞎呀!”
影展从开始到结束,爹娘在小旅馆里哪儿都不去,城市里的繁华热闹引诱不住他们。爹说就是来给我剪彩的,“给儿子剪了彩,我这一生就完成任务了!”
这是爹娘的近照,爹84岁,娘86岁。住的还是那间土坯老房,吃的还是自家种的五(wǔ)谷杂粮,爹娘依旧在那个小山村里平平淡淡的生活着。
我这一生欠爹娘的太多太多,和天下所有受恩于父母的子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