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贩子弟弟找我索恩

发布时间:2022-06-24 22:00:31

  当为了我,弟弟当了人贩子。刑满归来后,看到我所拥有的一切,他暗地里急红了眼……本文为作者采访所得,以第一人称写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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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年5月,我突然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因为我的眼睛看字费劲,便让女儿帮忙看看信里写的啥。哪晓得,女儿一看完信的内容,脸色大变,转头就问我:“罗平宗是谁?”

  罗平宗,这不就是我弟弟吗!“这信是罗平宗寄的吗?”想到十多年没有音讯的弟弟突然来了信,我整个人顿时激动起来。

  ldquo;不是……”女儿脸色复杂地盯着我,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信,其实是河北邢台的法院、寄来的判决书,里面说的是,罗平宗涉嫌多次拐卖妇女儿童,被判刑11年……”

  ldquo;不,不可能!”我瞪大了双眼,冲着无辜的女儿吼出了声。

  我叫罗平富,1975年出生于四川省乐山市周边县城的一个小山村,是家里的老大。

  1981年,母亲生下了我的弟弟罗平宗后,因大出血撒手人寰,留下了我们仨父子相依为命。

  此后,父亲一直没有再娶。磕磕绊绊中,弟弟渐渐长大,我也早早地辍学打工,将赚的钱全部无条件地寄回家供弟弟读书。弟弟的成绩拔尖,我做工也更有干劲。

  1994年,我结婚成家,并相继有了儿子和女儿。眼看着家里的日子一天天变好,我却出事了。

  1997年4月,我在成都跟着一个私人老板干工地的时候,没有按照规定捆绑安全带,一个没踩稳,直接从二楼的外高架上摔了下去,右腿当场失去知觉,血肉模糊。

  闻声赶来的工友急忙把我送进了当地的医院,替我诊治的医生明确告诉我,如果我不及时缴费进行手术,那么我已经微微脱套的腿就会被截肢。

  我又急又气。要知道,我寄回家里的钱,除了日常开销,其余的大头全部拿去无条件地供弟弟读书,我手头上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

  而且包工头以我自己不按规定绑安全带为由,拒不负任何责任。

  为了让我尽快做手术,同村和我一起干工的工友,瞒着我偷偷把消息告诉了我家里人。

  或许是为了宽我的心,父亲让工友给我传话,让我不要担心钱的事,就是他砸锅卖铁,他也会给我筹够钱让我做手术的。

  听了这话,我只有呵呵,家里一贫如洗的情况,我岂能不知道?谁知,第二天我就被明晃晃地打脸了,老实无能的父亲不仅一次性缴纳了我的治疗费用,还有余钱!

  等到父亲缴完费回病房,我立马虎起一张脸逼问他:“你这钱哪儿来的?”他心事重重地说:“这是你弟弟给我的。”

  ldquo;弟弟?他不是在读书吗?他一个穷学生怎么能整到这么多钱?”我紧紧盯着父亲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里开始不安起来,直觉弟弟肯定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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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dquo;唉……”父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地看着我:“你弟弟他,他跟着村里的阿哺走了,他只给我留下这些钱,说让你安心动手术,还说他不读书了,然后背起包包就往外跑,我没拦住……”

  ldquo;阿哺?是不是村里的那个贩子?”父亲迟疑地点了点头。“老汉儿,你是不是憨了?阿哺是什么样的烂人,你不清楚吗!你怎么可以让平宗跟他走!你是昏头了吗!”

  阿哺是我们当地响当当的毒贩子和人贩子,有钱又有势,没有人敢招惹他。一想到弟弟跟他跑了,我真是五内俱焚。

  尽管如此,我还是得靠着弟弟送来的这笔钱做手术,幸运的是,我的腿保住了。

  但还是落下了病根儿,长时间的站立会让小腿有些承不住力, 微微发疼;每逢下雨天和冬天,小腿的骨头缝子里就钻心的疼。

  回家休养一阵后,想着家里那么多张要吃饭的嘴,我还是决定回工地干工,因为这样来钱快。但是去了工地之后,老板觉得我身体有问题,怕我干工的时候出事,婉言拒绝了我。

  我不甘心,又去找别的。可找了附近的几个工地,压根没人愿意接收我。走投无路之下,我只好老打老实地回家种地。

  1998年5月,弟弟通过同村的乌各(阿哺的手下)的帮忙,给我们家带回来了15000块。

  这在当时是一笔巨款,并且是弟弟给的,我很害怕弟弟出事,就多嘴问了乌各几句。

  但是乌各的嘴巴很严,只是透露我弟平宗一直都很关心我们,还说让我们放心花这笔钱,拿去做点小生意,不要担心没钱。

  其实,我心里隐隐知道这笔钱的来历不明,可苦于家里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最后,我和妻子拿着这笔钱,在镇上开了一家专门搞批发的杂货铺。

  长期在工地干工的我,深谙做生意最讲究“诚信”,一定不要为了占小便宜而丢了口碑。因此,凡是我经手的客户,基本上都是回头客。

  随着杂货铺的生意蒸蒸日上,家里的生活也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房子重新翻修了,而且我还用多余的钱买了一辆小货车,专门用来运货。

  日子越过越好,可跟着阿哺在外混的弟弟却始终是我的一个心结,我一直都很担心他,特别是在乌各落网被判刑后,我就越发担心弟弟的安危。

  其实这几年,我没少趁跑生意的时候去打听弟弟的下落,几乎是每到一个新地方,我就会在当地托人四处打听有没有弟弟这个人。

  可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我一直都没有找到过弟弟的踪迹。

  后来,因为长时间远距离的寻找弟弟让我本就不好的身体渐渐吃不消,在妻子的不断劝说下,我歇了那份心思,专心打理起家里的生意和养身体,同时等着看弟弟会不会主动联系我们。

  哪知道,等来的竟然是弟弟被判刑的消息!我不相信,让女儿把信摊开,一字一句地用手指指着读给我听。

  无论女儿读多少次,重复多少次,弟弟犯罪被抓都是个板上钉钉的事实,我无法逃避。

  其实,弟弟做违法勾当,我心里多多少少也清楚。不然的话,弟弟怎么可能一下寄那么多钱回家?只是,我不想承认而已。

  考虑到老父亲患有严重的高血压,我害怕这件事刺激到他犯病,所以联合家里人一起瞒着他。

  偶尔父亲提到,我也会有意地转移话题,不让他继续追问下去。

  之后的十年,我们瞒着父亲陆陆续续给监狱里的弟弟写过一些家书,告诉他父亲的身体情况,家里面的情况,拉拉杂杂一大堆,但最后总是会强调,让他一定要认真接受劳动改造,争取表现得好点,减刑早日回家。

  弟弟也多多少少回过几封信,内容无非就是监狱的生活挺好,狱警对他挺不错,在一起接受劳动改造的哪个狱友表现好,减刑了……

  最后,他总是会说:“哥,你要照顾好老汉儿,等我早日回家。”

  3

  直到2018年2月6日,我突然接到了一个来自河北的陌生电话。

  接通以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弟弟清晰而激动的声音:“喂,哥!我是平宗啊!我是罗平宗!哥,你晓得不!我被提前一年释放了!哥!我今年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回来过年了……”

  说着说着,电话那端已经全是“呜呜”的哭声,而我也无法控制内心激动的心情,抑制不住地哽咽抽泣:“你,你这个龟儿子,终于晓得回家……你,你还记得你有这个家吗?这么多年你都没回来……你,你还找得到回家的路不?”

  2018年2月9日晚上7点多,弟弟被我接回了阔别二十几年的家。

  印象中白白净净的那张脸,现在已经变得黝黑皴裂,还带着点苦相;他说话时局促不安,总是喜欢斜眼瞥我们,看我们的眼色说话。

  父亲高兴得老泪纵横,当他问到这么多年,弟弟死哪去了时,我们统一口径说,他当年摆脱阿哺后,一直在外走南闯北的做生意。

  本想赚了大钱再回来,但是被骗得很惨,实在走投无路,就回家了。

  ldquo;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为了庆祝弟弟回家,父亲久违地拿出了自己泡的烧酒,给我们各自倒上了满满的一杯。

  他本来就有高血压,需要戒烟戒酒,但是弟弟回家是喜事,我没开腔拦他,免得惹他不高兴。

  酒过三巡之后,父亲显然已经喝麻了,提前下了桌子。这个时候,腼腆局促的弟弟才逐渐打开了话匣子,向我们袒露了他这些年的遭遇——

  原来,当年我出事时,正逢女儿出生,妻子坐月子,家里样样都要用钱,根本就拿不出给我治腿的钱。

  弟弟得知父亲低三下气地四处找亲戚借,都没借到时,他单枪匹马地找到阿哺,借到了钱。

  正是弟弟的这份胆识和勇气,加上弟弟读了点书,成绩也很好,阿哺非常看得起弟弟,就硬逼着弟弟跟他混,在他手下做事,不然就不借钱给他。

  弟弟为了我,就同意了。在阿哺手下做事的那几年,弟弟说他都没有睡过好觉,随时随地都感觉自己的命拴在裤腰带子上,而且良心受不了。

  因为这伙人拐到了娃娃后,好看的就直接卖掉;有些娃娃相貌次一点,就人为地把他们弄残,放到大街上去乞讨;拐到了好看的女人,会先逼她给自己服务,如果不服从,直接把她转手卖掉……

  这些道上混的人相互之间都有联系,这边卖不掉的转手给另一个团伙,让他们帮忙处理,最后从中抽成。

  弟弟坦言,在这个团伙里面呆久了,他也被金钱所迷惑,丧失掉了基本的人性良知。

  最可怕的是,干久了,他甚至自己都会产生“那些女的和娃娃都是该被卖的,谁让他们不听话,太善良!活该被骗,活该被卖”的禽兽想法。

  直到一次,弟弟在路上碰到一个正在大街上张贴寻人启事的妈妈,明晓得找不回娃娃了,她还是一个个拉着路人挨个问。

  弟弟经过时,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你看到我的娃娃了吗?这么大,你看,求你看一眼……”

  弟弟瞥了一眼,相片上是个2岁左右的女娃,满脸含笑地咬着苹果,嘴角还有口水。

  而那个妈妈,一张脸全是悲痛,却又用含着一丝莫名希望的眼神,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他嗫嚅着说:“没,没看到。”

  那位妈妈闻言,顿时呆呆地松了手,转头去拉着下一位路人问询。没人经过的时候,她就声嘶力竭的继续呼唤孩子的名字。

  弟弟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良知一下被唤醒,泪流满面。他一下醒悟过来,发现自己在造孽!

  最后,他找到阿哺,说他不想干了,但是阿哺却不让他走,因为害怕他晓得太多秘密,跑去警察局把他们告了。

  所幸阿哺还想劝回弟弟,就没有杀他灭口,而是派人24小时盯着弟弟。

  一次,在阿哺们外出交易的时候,放松了对弟弟的看守,弟弟才溜了出来。但是害怕阿哺报复他,也是因为良心难安,他去河北邢台的警察局自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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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弟弟的遭遇,我不自觉湿了眼眶,心里百感交集。

  说到底,弟弟为了救我,才会走上歧途。如果当年我不出事,聪明勤奋的他肯定会是一名优秀的老师,或者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绝对不是满身污点的人贩子。

  想到这里,我心里满满的愧疚和心疼,弟弟为我付出这么多,我也一定要尽我所能地帮助他、报答他。

  也许是在监狱里呆久了,弟弟回家后,一时半会儿融入不了正常的社会和社交圈子。

  有时,他在和人聊天的过程中,整个人显得有些慌乱,手脚不知道放哪里。我本想拍拍他的背让他放轻松,哪晓得一碰到他,他整个人就抖到不行。

  妻子建议,杂货铺的生意很好,人手又不够,干脆就让弟弟先去帮忙,当然工资还是会按一天120元来结的,肯定不会亏待他的。

  我当即同意,一来可以让刚出狱的弟弟对这个社会多些了解,二来也能够让弟弟逐渐适应正常人的生活,慢慢转变思想。

  没想到,弟弟做生意竟然很有一套手腕。以前我碍于情面,买家一说少一点,我也不好意思说不少。

  但弟弟不同,他会耐心地跟讲价的买家摊牌,我们成本是多少,你讲价我们赚多少,一笔一笔跟买家讲清楚,让买家也不好意思再讲价了。

  碰到收不回来的账,或者对方想要耍点滑头,弟弟便自动切换以往在监狱里的痞气样,不怒自威,对方也就自动结清了……

  有了弟弟的帮忙,杂货铺的收入更好了!我心里自然是乐呵呵的,连带着给弟弟的工资和奖金都多给了些。

  妻子也没有说任何的闲话,反倒是越来越看重弟弟,很多事情都交给弟弟,让他去帮忙打理。

  平日里,弟弟的话不多,多数闷着头忙进忙出。

  当我征求弟弟的意见,要不要给他介绍对象时,他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再说吧,我现在啥都没有。”

  2018年10月,开发商打电话给我,说是让我去验收房子。想着多一个人,就多一双挑剔的眼,我就跟妻子打了一声招呼,带着弟弟一起去乐山市区验收房子。

  房子是2016年11月开盘的,当时想着大儿子迟早都会结婚,买房子也是早晚的事,所以干脆就入了一套。

  虽然说面积不到100平米,但至少是在市区。即使儿子以后入赘,这个房子我也可以把它放在那里,当作是一种投资。

  我和弟弟到了房子所在的楼层,认真地检查房子所在的边边角角。我有些得意地问弟弟:“房子怎么样?”弟弟没有做声,但看得出来,他的眼神有羡慕,也有热望。

  等到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我就给开发商打了个电话,带着弟弟回家了。

  晚上,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围坐在饭桌前,火热地讨论房子的装修风格。

  一直沉默的弟弟却突然指着我,直截了当地说:“哥,你给我买套房子吧。不说要好大,就一套三的就可以了。”

  没等我发表意见,妻子直接炸了,生气地说:“你要房子干啥?现在一家人住一起不是挺好的吗?你大哥又没有短你的吃短你的穿,还把你工作解决了,工资也没有亏待你,你还有哪点儿不满足?”

  弟弟顿时臊红了一张脸,默默地低下了头。

  在一旁的父亲见情况不对,适时地出来打圆场:“平宗啊,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娶媳妇确实要买房子,但你老实说说,为啥你喊你哥一定要给你买房子?”

  ldquo;因为大哥的一切都是我给的。”说完,弟弟把头转向我:“你的腿是哪个借钱给你治的?你的铺子是用哪个的钱开起来的?都是我呀。你现在店里的生意这么好,赚钱这么容易,也是时候回报一下我了吧?”

  ldquo;你不也想让我找对象吗?那就给我一套房子,我也好找老婆,这个要求不过份吧?”弟弟面带狡黠,平静地说。

  5

  是的,当初确实是弟弟拿钱给我治腿,我开店的本钱也是弟弟给的。

  为了我,他将自己最好的年华给葬送了。虽然他从小学到初中,到辍学那年的所有学费,都是我用血汗挣来的,可哪比得上他为我付出的这些?

  所以,弟弟提出我来给他买一套房子,是应该的。

  谁知,我刚把这个态度表明,妻子不干了:“平宗当年的恩,我们认!我们丝毫没有嫌弃他曾经干过的勾当,收留包容了他,给他工作,供他吃穿不就是在还吗?但这后面的生意都是我俩一步步自己奋斗来的!弟弟没得资格瓜分……”

  ldquo;没错,现在店里的生意是很好,看起来赚钱也挺容易,可平宗你知不知道,你去进货送货,脾气冲,得罪了人,都是你哥在背后给你挡了!你一劳改犯出来的人,我们帮你瞒爸爸,瞒……”

  我一听不好,连忙想阻止妻子继续往下说。但是“劳改犯”三个字,还是清晰地灌进了父亲的耳朵。

  他顿时胀红了青筋,质问怎么回事?当得知弟弟是在监狱服刑了10年被放回来时,他当即气得晕了过去。

  我们连忙把父亲送往医院。经过检查,所幸身体没有大碍,只是血压高得吓人。

  医生语重心长地给我说:“一定要监督病人吃降血压的药,脑溢血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老汉儿再来一次的话,就没这么幸运了!”面对医生的斥责,我连连点头,大气不敢出。

  这样闹过一场后,家里的气氛也变得微妙而紧张。弟弟可能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也没再去杂货铺帮忙,跑去到外面的工地做小工挣钱。

  这一切,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父亲的身体好转后,既心痛又十分为难地对我说:“想想,我真是恨我没本事,才害得平宗造孽,但他在监狱认了罪,也受了罚,现在出来后,也的确收心悔改,你还是想办法帮他一下吧。他没有房子,也确实不好娶媳妇,但是房子又那么贵,真是让你受难了。”

  老父亲的一番话,让我心酸不已。

  晚上,我又主动跟妻子商量这件事,但她立马板起张脸,质问我:“我晓得你想报恩,但是报恩也要讲究实际情况啊!你欠你弟弟的钱,按照本金加利息还给他不就好了!用得着你穷大方吗?我们自己的生活还过不过?”

  我忍住性子,耐心劝解妻子,弟弟牺牲自己,用钱帮了我两次,一次保住了我的腿,一次保住了我的家。

  现在,他刑满归来,好不容易走了正道,如果我们再不给他一点希望,要是逼得他重返歧途怎么办?

  ldquo;我知道你是心疼弟弟的,不然他刚回家时,你也不会那么帮他。他做得不好的时候,你也处处忍让。再说,我们当年那么难的时候,确实是他帮我们在前呀……”渐渐地,妻子沉默了。

  2018年11月下旬,我通过老熟人的帮忙,打听到乐山市郊区有个住户正在卖房子。

  因为买的时候房子位置没有市区好,交通也略微有些不便,所以他们决定以略低的价格转二手卖掉,重新去市区买一套房子。

  听到这个消息,我立即动心了。没有犹豫,我直接让他帮忙联系卖家!过了一会儿,卖家主动加了我的微信,告诉我如果我要买的话,就给51万。

  51万元对我来说不是个小数目,尤其是我才全款买了一套房子不久,再加上需要做生意,手里实在没有多余的现金。

  但是我觉得给弟弟买这套房子正好,又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我再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解妻子,她终于勉强地同意了。

  很快,我卖掉了我的小货车,又找几个生意伙伴借了一些。算来算去,还差10万。

  妻子看着我着急上火的样子,一边骂我,一边厚着脸皮打电话回娘家问自己的哥哥嫂子借钱。

  就这样,在我俩合力的东拼西凑之下,我终于把房钱如数交到了卖家手上。

  弟弟得知后,十分羞愧地找到我们忏悔,说确实是他看到杂货铺的生意那么好,眼红了,才要求我给他买房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你哥!应该的!”弟弟的眼睛红了,主动提出继续回杂货铺帮忙,每月的工资减半。

  半个月后,房子易主,归于弟弟的名下。

  2018年年底,在老父亲75岁大寿那天,我和弟弟一起给他热热闹闹地办了个寿宴。寿宴上的弟弟,戾气涤净,是我从未见过的意气风发。

  我知道,那是因为他的心里有了对未来的期盼与希望。

  作者 | 朵朵 小学教师

  编辑 | 阿蕴 热闹人群中的默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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