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六下午,暖阳高照,我与同学一起回到中学校园,看望辅导员老师。
在校园内一栋老式居民楼,踩着摇摇晃晃的木质楼梯,我们在二楼敲响了老师家的门铃。
老师开了门以后继续进里屋,一台液晶电视机就在矮柜上,里面播放着谍战剧。地下党杨珩同志发现自己的身份被暴露了,他在桥头堡,眼看着敌人的枪口即将对准自己,他二话不说,纵身跃下,在水中潜游好长时间。当杨珩冒出水面的时候,新四军战士季鸿在芦苇荡边接应。杨珩激动万分,握着季鸿的手,热泪盈眶:“我的身份已经被暴露,是宋嫔卫叛变了。”辅导员老师被激怒了:“革命尚未成功,叛徒实在嚣张!”他边说边关上电视,同时笑着对我们说:“怠慢了!”
老师连忙拿出零食给我们品尝,边品尝边回味二十多年前的岁月。那时候老师刚从部队转业没几年,被安排到学校工作,主要负责管理寄宿生的生活。他常常在熄灯后打着手电筒检查同学们是否按时就寝,被子是否盖好。夏天,宿舍里酷热难当,同学们难以入眠,有人喧哗,影响其他同学入睡。这种情况下,老师的一句“心静自然凉”着实让人感动,也起到了效果。宿舍里的喧哗声小了,静静的夜,偶有同学的梦呓……
当时学校的居住条件差,宿舍里没有设计那种水冲式厕所,辅导员老师每天早晨总是挑着楼下满满的两桶小便,步履艰难地挪步走出宿舍区。大部分同学都有感恩之心的,都对老师恭恭敬敬,一小撮同学往便桶里加水,加得满满的,老师挑担子的难度大了,他们却在一旁窃笑,真是人心不古。
后来我们走之后,学校的住宿条件改善了一些。新建的宿舍楼有了水冲式厕所,老师的工作才稍微轻松一点,他不用挑便桶了,但是依旧负责地清扫宿舍卫生。有一阵子,老师有事情请假了两个月,学校又没有人员专门打扫,学校让同学们轮流自己打扫。有些同学觉得学习紧张,没时间,于是就请家长来校扫。有些家长互相推诿,于是厕所一度成了“猪窝“,地上小便横流,便池里粪便堆积成恶心的“小山”。再后来,学校重视学生的德育工作,加强学生的自立自强能力的教育,辅导老师回校后,重点不再是“包办”,而是引导教育了。
时光流逝,荏苒光阴里,辅导员老师显得苍老了,但是他忙碌的身影依旧在我们眼前浮现。我们在新春的暖阳下陪他唠嗑,让他心里的暖流缓缓流淌,与夕阳的余晖一同微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