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高考没有被录取这是预料之中的,录取的人在本县最热闹的地方张榜公布,中榜的人兴高采烈,光宗耀祖;落榜的我,连自己考了几分都不知道,也不好意思去问,低头做人,失落中带几份羞红。经过一段时候的调整,身体基本恢复,大队领导找我谈话,叫我先回农村,如果农活实在吃不消干,那就学点技术活,学开大型拖拉机。我知道大队领导的意思,我还不回去,广大贫下中农就会产生看法,到时候知青有名额抽,推荐就有难度。我知道这是为我好,我也没有话好说,答应明天就回去。
回去后,我也没有提出非要去学开拖拉机,领导也没有问我,还是老样子,在生产队干活。很快又到了农忙季节,天才一点亮,生产队长的哨子就会吹响,这叫开早工,大约干2个小时左右,回来吃早饭,吃过早饭再次出工,一直干到太阳升到头顶,才收工回家吃中饭。下午3点左右出工,一直要干到太阳落山,天都黑了才回来。起早摸黑形容那里的农民,是最恰当不过了。什么是辛苦,种田当农民就是最大的辛苦,在我后来走过的路上证实这个结论。在农村也有一年多了,只是割稻、挖土、挑担是不行的,于是我下决心要学点技术农活,一个年青的老农民,他也不保守,愿意教我插秧,给我讲要领,做了示范,几天后,我也就学会插秧这项技术了,并且插的速度还比较快,还受到过大队领导的表扬。
春种农忙过后,静下心来,又想起了高考,1978年的高考要来了,今天要不要参加,去年的高考心还有余悸,理化那么难,今年会不会跟去年一样,我真的很害怕。有人劝我下降考中专,我不甘心,一个高中毕业生,在校时也能算得上一个优秀生,叫我考中专,我不干,要考就考大学,我决定今年再去碰一碰运气。
这次虽然离高考只有两个多月,但有去年复习过的基础,复习起来快多了。这次还找过一个在临镇高中当老师的亲戚,到他那里复习了几天,有不懂的地方想问问他,没想到,我做不出的题目,他基本上也不会做。回来后,又去拜访过高中语文和数学老师,想请教一下学习方法,也想讨点复习资料,结果很失望,什么都没得到,还被他们教育了一通,说什么复习要踏踏实实,高考没有捷径可走。还是班主任老师好,送来母校篇的zz复习题,化学任课老师送来化学复习资料,我母亲有个当老师的老乡也送来高复材料。接着,还是去年的老套路,在家闭门复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高考书。记的,我有个邻居朋友,这时,还经常到我家玩,想跟我说说话,每次我跟他最多搭两句话,他说我太用功了,这次总该会考上了吧!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有时间理他,好几次,他觉得没意思,就自己走开了。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很对不起我的这个老邻居朋友。由于太过用功,睡不好,几次感冒生病,身体变得有些虚弱,母亲看我这个样子,有点心疼,买来鸭子,炖汤给我喝,给我补身体。我知道这是母亲的一翻苦心,是对我的爱护和鼓励,她也希望我这次能考上。记得,她当时还说过:“如果你能考上大学,就奖给你一辆自行车。”从这个话里听出,母亲对我抱有很大的期望。
又到了高考日,不用说,这次比上次更紧张,越接近考日,越睡不好。这次考点换了一个地方,离家有点路,借了一辆自行车,第一天开考,早上骑着自行车出发,经过一段小路,在转弯交汇处差点与人相碰,车子摇晃了好几下,险些掉进路边的深沟里,如果是那样,那后果就严重。
这次第一门也是语文,作文是缩写,以这样的形式考学生,我从小学到高中,从来没有遇到过,在复习的时候也没见到过这样的考题,今天突然遇见,我一时不知所措,但是既然遇上,就硬着头皮考,看过原文章后,就开始删减,除去文章中的几个段落,这样文章就短了,我也吃不准这样对不对。在考试时间内答完了所有的题,不知道能得几分。语文就是这样,可以乱写,考过后心情不会很坏,但要得高分又是很难。下午是数学,挺难的,大题没有动进去。第二天物理、化学,这次物理化学是分两门两张试卷。化学考得很顺利,大题目也做出来了,因为这道题,跟高中化学老师给的复习资料对上了,在这里要再次对这位老师说声谢谢!物理觉得还可以,大题也动进去了,光学成像题我肯定是做对了。最后一门是zz,只考了一小时就出来,我觉得要点已经答上,最要感谢的当然是班主任老师,复习资料是她送给我的。这次高考,总共考了五门,总分满分500分,我估算我的分在250左右,录取分数不会这么低,这次肯定又要名落孙山。
结果不出我所料,得出来的分数,比我估算的稍低一点。我的小姐姐还安慰我,说什么可以了,能考200多分,比有些人强多了,有些碰都不去碰。说是这么说,可是没有录取,不是等于零吗?这次考不上,我知道意味什么,会一年比一年难考,接下来怎么办?
推荐上调当工人,虽然年限已满二年,但是比我资格老的多得是,照排队不知道要排到猴年马月。这时我父亲快60岁,那时可以顶替,也只有这条路了。正好家父也有此意,就立即打了报告,等待批复。
过了两月,接到公社通知,说我们这些中、高落榜的考生,有一定分数的可心上技校学习,当然还是有分数线的。这对我来说,也算是一个喜讯,我能上技校,就意味着,我不要再当农民了,顶替的事,还没落定,是等顶替还是上学好,一时吃不准,但是考虑到,我下面还有两妹妹没参加工作,给她们留个位置,我就毅然选择了上技校。当个工人,当然这不是我的目标和理想,但是没办法,只好先这样好,从农村上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