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一生下来就注定是个悲剧,孤独地,在自己的哭泣声中来,在别人的哭泣声中去。然而好在不可预知的未来给了人们某种程度上的安慰,都知道最终是同样的结局,但不可预见却巧妙的化身为长生不老,所以尽管人们百无聊赖,对于明天还是怀着憧憬的。
大学是什么?大学生活怎么样?这些中学时代整日憧憬的字眼,来到大学后,或许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答案,说不上来,但心里是明白的。
时间永远是不会疲惫的,它雕琢你的模样,把你送到下一个旅途。
阳光明媚的中午,王景祥放下手里的书本,他躺在距离图书馆不远处的老树下,草坪软软的,很舒服,阳光透过树隙洒在他的脸颊,微风掠过他的指缝。他突然想起一句话:“爱,除了自身别无所欲,也别无所求;爱,不占有也不被占有。因为在爱里一切都足够了。” 这是在纪伯伦的《先知》里的一段话,他敬仰贤人的伟大,但他却不敢苟同,因为直至现在,大一已近尾声,至少他还放不下安静,至少他做梦都想占有安静。这时他又想起泰戈尔的一段话:“这是一个给予与保留,忽隐忽现的游戏:有些微笑,有些娇羞,还有些甜蜜的无谓挣扎。” 他想起安静甜美而略带羞涩的笑靥,有点小幸福,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内心欲望无法被满足的痛苦。他呆呆看着树梢的叶片在风中摇曳,沙沙的声音缓缓流入耳蜗,他闭上眼,感觉好困,好困。
世界最遥远的距离大抵也如此,和自己喜欢的人做一辈子朋友,藏起心里所有想对她说的话。
还记得2003年1月8日,王景祥鼓起勇气给安静打电话,每当他想说出真正最想说的话时,安静总是以一句好哥们之类的话巧妙的回绝了他。但王景祥还是说服不了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是在等待安静有了男朋友以后,自己好死心,还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间改变自己。就这样,王景祥每个周末都会打电话鼓励安静,为她加油打气。而安静也实实在在的把他当作了哥们儿。
现在,2003年6月,安静发来短信,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给王景祥发短信,她告诉王景祥她考取了省外的一所大学,音乐方面专业很好,安静解释道自己从小就爱唱歌,希望王景祥能够理解。王景祥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回复道:“没事,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通信这么发达,到了哪儿都一样,到了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还记得安静给他说过,这次一定要考到S大学来,实现当初的约定。王景祥欲哭无泪,感觉被骗得好惨。
王景祥已经默默地守护安静快三年了。还记得高二文理分科,篮球联谊,王景祥带球太快,不慎撞到了场外观看的安静,两人狠狠地摔倒在了一起。喜欢,或许从那刻便在王景祥心里萌芽了吧。
王景祥躺在树下,睡意朦胧,想到这些他觉得很好笑。还记得有好几次安静电话欠费停机了,王景祥便心急如焚的给她充上话费。有一次他连续充了两次二十元,打过去竟还是停机的,仔细一看结果还欠六十多,他有点无奈,但却毫不犹豫的再充了100元,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傻,只是觉得为安静付出自己很开心。然而当他拨通安静的电话时,安静说自己已经不想用这张卡了,淘气的骂他是个大笨蛋。王景祥听着“大笨蛋”这三个字,感觉这三字可爱了起来。想着想着他不禁又苦笑了起来,前天谢文博还带着女友在他面前炫耀了一番呢,谢文博调侃道:“老王啊,要不是你,像你这样痴情的优质男可是要在地球上灭绝了”,逗得在一旁的女友偷笑了起来。
刚进大学的时候,什么都新鲜,各种各样的社团,各种各样的活动,帅哥美女,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渐渐的,习惯了以后,一切又归于了平淡。在这样缤纷的世界里是不应该感到寂寞的,然而内心痛苦的挣扎却掩饰不了内心久违的寂寞。如果可以预知未来,王景祥多想知道与安静的结局。但现在他突然感觉到累了,累到不想去憧憬,累到不想去知道答案。王景祥翻开电话溥,密密麻麻的联系人,有吴子幽,还有那次他在火车上给她让座的女孩……他抿抿嘴,轻轻的触动指尖,“安静”两个字永久的在手机里消失了。
王景祥闭上眼睛,静静的听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