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还有电视的那会儿我还不晓得什么叫动画片什么又叫电视剧,自打我记事起,那台二十几寸的彩色电视便是在超生的妹妹出生后不久被计生办的人给扛走了,因为交不起罚款所以家里能值点典当的货物也就是这台被计生办一眼相中的东西。时隔多年回想起时,我爸说人家缺心眼,我妈说人家市侩,我则不然,我认为是人家耿直、太傻,不晓得审视彼时社会的潮流,不然搁我家那台上发条的老式座钟怎么能够背上清朝时期的古董鉴定,也更不会被转卖好几万。那时候我们一家子,都不晓得这件摆大门正对着的案台木柜上的座钟竟是个宝物,而我更是闲这玩意太过麻烦没少用劲拍它,没发条的时候它更响,下方钟摆滴答滴答来回,到整点就响,烦不甚烦,然而我半个童年都得给它上发条。
跟我一个村的小妹妹,徐茵看我砸座钟,老气着捶我胸膛,说我坏坏。我不理解这比我小一岁丫头为什么作出如此侮辱羞耻于我的动作,所以我很讨厌她,正如我不喜欢发条老钟一样,你不叫什么都好说。
我妹妹还“屁眼”大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想让这奶牙都没长齐的小娃跟我后头跑了,因为茵茵喜欢我妹妹,而我不喜欢茵茵,所以我觉得还是让“屁眼”大的奶娃待家含桂花奶子去吧!桂花是我家母狗,刚不久产下几个狗崽子,狗崽子们挤着吃桂花奶的一幕被小妹学到了,她咿咿呀呀爬着去含桂花奶子,我好奇就没拦,但桂花吃痛,哽咽着呜呜声向我求饶。
茵茵骂我不是好哥哥又来捶我,一边叫着一边拉着小妹手,那会儿小妹还不会走路,勉强能够站起来。我爸妈并不知道小妹含狗奶的事,但知道茵茵对小妹对我很好,所以我一家子除我以外都很喜欢茵茵,曾有次被我妈笑着取笑说茵茵长大了做我老婆。我涨红了脸,那是气的。但茵茵不知道以为那是我认许了,一路羞红着脸跑回去了。
在跟我同龄一起长大的孩子还在玩掏鸟窝、打玻璃球时候,我已经知道怎么赚钱了,我曾跟我妈上过集市,那是过节的时候,村里凡事过年过节什么喜庆的日子,都会去集市买些东西,有买没吃过的菜,有买没见过的唐。我见过集市里的菜市场,乱糟糟的,里面有多个摆摊,摊前卖马蛇菜却很少,这种菜我见过识得它气味,我舔过也闻过,准没错。遇见商机,聪明人做暗事,闷声发大财,我晓得这些。
之后每过周末放假我都会带着茵茵骑“凤凰牌”自行车跑集市摆摊卖马蛇菜。马蛇菜放学就能挖,我知道茵茵喜欢我,所以那段时间里一放学我就喊着小茵茵陪我挖马蛇菜,我喜欢她又舔又闻的动作,她因为不知道怎么识别所以我教了她。这叫见识,她不懂,所以她才喜欢我呀!我不能缺个免费的劳动力,所以不想带她也得带。载着她骑车,她老搂我腰,我闲痒,她却抱着我。
并不是所有劳动力都能免费供你驱使的,我知道茵茵不会,她喜欢让我驱使,就像我喜欢她又舔又闻的样子于是她就老舔我闻我一样。我喜欢什么她就作什么。我并非是那种守财奴,卖马蛇菜我赚了很多钱,我也经常买些吃的,女孩子的头扎饰给她,她欢喜不得了。
村里那时候经常有游走叫卖拿着拨浪鼓的货郎,挑着担子,担子下是罩着玻璃的大木箱子,玻璃罩里头是许多玩具以及我到现在都未曾叫出明的东西,稀奇古怪却好玩极了。有次货郎刚好在打放学铃时候走到学校门口那条大路上,放学回家的学生都围了过去,有上前问价格买不起的,也有只问名字好奇这是什么东西连价格都不问的。我刚好跟茵茵走过来,这货郎大叔晓得茵茵自然也就认识了我,上次买东西茵茵还问了好多大叔的问题,他是晓得这姑娘的厉害,而茵茵又总跟我一起,所以也便认得我长相。
“嘿!小姑娘快来看看。”茵茵拿着我书包,一支手拽了拽我衣角,极为委屈的看着我。我受不了她总这模样的调戏我。给茵茵买了东西付了钱走后,茵茵是极可爱的,不黏人也不爱调戏我。
等过了两年我们上了初三,小妹升到三年级已经知道私底下喊茵茵嫂子时,我开始有点喜欢上这个萌妞,长相甜美,总爱黏人的她,很大部分吸引异性的可能是发育越来越好的缘故。诸多缘由中最为可能的一面要属自己反抗意识越来越薄弱,我终是被这妖精降服了。
上此村里来了马戏团,就搁村子里庙前搭个棚子,晚上就放出窜天猴跟短尾羊来,一言不合就调戏观众老爷。窜天猴不给香蕉它骑你脸上来,短尾羊你手上不握草顶着羊角就敢不要你走。我跟茵茵握草握草……窜天猴从台上跳到茵茵身上,吓得“指猴”的驯兽师急忙从茵茵身上扯下来,夏天衣服本就宽松,被这猴子拽了拽,单薄短袖的衣服成了低胸装。守旧的村妇对她指指点点,我看不过去,两手握草替她挡着胸前,我悄悄对她说:“猥琐发育,别浪。”她羞红了脸,一跺脚跑不见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也随着茵茵的稳健发育,一个姑娘家开始在村里激起流言蜚语的争议,有人说她浪说她骚,也有中肯的说法,说姑娘家爱打扮关你们鸟事,当然也有一部分人说她勾引男人上床,最好的证明就是我。前面一个说她勾引我上了床,这是我亲口证明的,但我不晓得早在很久前就对所有朋友说的面子上的话此时才发酵。中间一个说她连她爸也勾引,不然她妈跟她爸为啥离婚又为啥经常打她骂她,这样的事我从没听茵茵说起过,我也不知道茵茵妈怎么就打她了,但我知道茵茵不恨她妈只恨那个离了婚的男人。后一个说她有了我孩子,这事真真确凿,也得到茵茵的肯定,我搞不懂自己怎么就有孩子了,但茵茵非说就是有我的了。那是我的罪孽,我不确定这样的罪孽是不是属于我,但有一个女人说是你的,那我确信这罪孽逃不了。
我爸我妈开始讨厌她,说她损坏他们儿子在村里的名声,其实我大可逃出村外继续败坏这名声而且你儿子有个屁名声。茵茵的小姑子,知道自己九岁就当小姑,高兴的跑回家喊我爸妈一起去看她嫂子,这个家除了我还有个小姑子喜欢你,这句话我说给茵茵听时候,她哭了。茵茵根本没怀我孩子,谣言是她自己传的,她说“我想知道你爱我能不能经得起流言蜚语,”我搂着她说,“现在,我俩私奔都行,反正孩子都有了。”她笑开了泪水,滚到我脖子上滚烫滚烫的。
中考之后,茵茵跟她妈去了县城,她妈改嫁了一个有钱的男人,我跟茵茵的去了县城的高中继续猥琐发育。一年之后她那后爹破产欠下赌债,丢下母女俩逃了,赌债改欠她母女身上,黑社会逼迫她母女卖淫,她们不敢不从。茵茵辍学改在发廊上班,就这样整个高中两年,我再也见不着在这个学校里那个搂着我手,黏着我又舔又闻的漂亮姑娘。
我下了晚自习,回到发廊,柜台前站的是茵茵,她做了前台,不陪睡,陪睡也只让我睡,事实也没人在看到这具娇媚的身型配上一副魔鬼的脸庞时,还敢直视她。茵茵的脸是她自己划的,当初为躲黑社会的逼迫,干脆毁了自己娇美的容貌,但她母亲却躲不了,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另一部分是因为自己年纪到了岁数也就没什么在乎了。之后一年,她妈患了艾滋,那些逼迫她母女俩的黑社会一个一个死了,是她勾引的。她妈死后,我继续上大学,毕业之后我跟茵茵领了证,领证后半年茵茵怀上我孩子的时候我爸妈才知道他儿子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