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上海,路过复兴中路一家叫“品芳”的小面馆,特意点了一碗阳春面。
上海阳春面,是一种很便宜的汤面,只放了一点点葱花和几滴猪油。在当今物质丰富的年代里,都不会卖阳春面,除非你特意强调,因为赚不了钱。我来这里,其实是想和身在天国的外婆聊聊天。慈祥的外婆仿佛就坐在我对面,曾经是小学教师的她,用她那优雅的语言、上海腔的普通话、那怕是,不停地唠叨着她身边的琐碎事, 都是很动听,我微笑地目视着她,还时不时地点点头。
小的时候,外出用餐时,为了给外婆省钱,我总是吃阳春面。伴随着时光长大的我,由于对阳春面有种特殊的执著,和外婆形成了一种默契,不管家境怎样好转,我每次去上海,外婆总是会准备许多好吃的饭菜,还会加点阳春面,说这是我的最爱!
其实小的时候,我特别在意的是,外婆向别人介绍我时,说我是她外孙,只是因为前面有个“外”字,说实话,听得我心里很不舒服。所以,为了这事,我从来不叫她外婆,总是婆婆前、婆婆后的叫她。我想着法子,希望外婆在孙子辈中,多爱我一点,喜欢吃阳春面,也许就是我的一个噱头吧。
久而久之,听外婆讲:每当她看见阳春面时,总会想起我。是啊,阳春面也就成了我们的共享(想)空间。
放下碗筷,我起身对外婆说,我还会来吃阳春面,慈祥的外婆微笑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