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崖（闪小说）

文/张瑶霖（新乡)

山路逶迤。

老连长腿部中弹受伤，躺担架上，心如火焚。

抬他的，是两名先遣队战士，前面的，是个小红军，看年龄，十七八岁；后边的，是个中年女军医。

身后，传来敌人密集的枪声，追兵急促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突然，老连长叫“停！”

小战士问：“怎么了？”

老连长说：“我要撒尿。”

小战士扶老连长山一隅，老连长说：“离远点，我还大便，臭死人。”

小战士后退几步，扭过头。

老连长深情凝望一眼小战士，突然，眼睛一闭，纵身跳下去。

下面是万丈深渊。

“老——！”“连长”二字未喊出口，便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女军医泪珠，如豆粒般，吧嗒，滑落下来。

小战士泪一抹。

忽然，敌人攻上来。

女军医命令道：“小虎，我掩护，撤！”

“不！要死，一起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接着，展开一场激战。

“杨军医，子弹打完啦，怎么办？”

“宁死，不当亡国奴！死，也要落个囫囵尸体！”

“抓活的，赏大洋五千两！弟兄们，给老子冲啊！”

往下一望，深不见底。

杨军医问：“红小鬼，怕吗？”

“为革命，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小战士回答得铿锵有力。

“好！求解放，出生入死，枪林弹雨，算得了什么？愿为国捐躯！”

大部队已经安全转移，他们脸上流露出胜利的笑容，大声喊道：毛主席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然后，双双跳下去……

声音在山谷久久回荡。

小战士命大，被架树上，一山民救了他。

一天，临别时，小战士含泪告诉山民：跳崖牺牲的，男的，是我父亲，女的，是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