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块钱买的血玉镯,夜里跳出鬼新娘!(下)

发布时间:2021-12-28 14:41:14

  
  第七章、妈妈来了(一)
  
  何沅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妈妈已经在那里坐了好久了,辅导员程老师坐在对面,一见到何沅进来,满脸严肃的说道:“何沅你怎么才来,妈妈都在这儿等了你好久了。
  
  何沅看了看妈妈,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有事吗?”
  
  何妈妈“哼哼”笑了两声道:“我来找你当然有事。我还以为你躲到天上去了,到处找你找不到。还好明轩那孩子实诚,告诉了我你在这儿,否则,我估计这辈子都找不到你了。”
  
  何沅报考志愿的时候,妈妈并不知道。她可以说是自作主张来的这个学校,报的这个专业。
  
  何沅冷冷的说道:“你一天到晚只知道挣钱,连我哪高考都不知道,也难怪你会找不到我。”
  
  程老师一听何沅的话,忙制止道:“何沅,不许这样和妈妈说话。”
  
  何沅没有吱声,倒是何妈妈冷笑了一声道:“罢了,我早就习惯了。何沅,实话和你说吧,我这次来是来给你办理转校手续的。我给你另选了一个好学校,好专业,你赶快收拾一下。”
  
  “什么?转校?”何沅大吃一惊,“我已经注册了,还转什么校?”
  
  何妈妈笑道:“中间各个关系我已经给你打通了,就只差这一个手续了,你若不信可以问问程老师。”
  
  何沅疑惑的看着程老师,却见程老师艰涩的点了点头:“***妈的意思是这样,不过何沅,我们还想征求一下你的意思,毕竟这件事与你直接相关。”
  
  “我不转,我就喜欢这个学校。”何沅怒道。
  
  “你不转也得转,钱我已经花了,你可不能给我浪费。”何妈妈说道。
  
  听到妈妈这么说,何沅更是气愤:“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意思。”
  
  何妈妈冷笑一声:“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吗?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亲闺女的份上,我才不舍得花这么多钱呢!”
  
  程老师见到母女俩的样子,知道是积怨已久,便劝解道:“何沅妈妈,既然这事何沅不愿意,还是在重新考虑考虑的好。”
  
  “不用考虑。”何妈妈打断程老师的话,“我是***,我说了算。”
  
  何沅听到这话,眼泪哗哗就下来了:“我妈,你这会儿想起你是我妈了,早干什么去了。“说罢又看着程老师说,“老师,我不转,绝对不转。”说完便推门跑了出去。
  
  程老师看着何沅的样子,只得对她母亲说道:“何沅妈妈,既然何沅不愿意,还是作罢吧。我们学校虽不比您看中的那所学校,但也是重点呀。”
  
  何妈妈道:“这事可不能作罢。程老师,何沅那儿我去和她说,您就别掺和了,我女儿的前程可耽误不起。”
  
  程老师一听,忙说道:“什么叫我耽误孩子前程,我这可是为了何沅着想呀。你是何沅妈妈,就不能考虑一下孩子的感受吗。”
  
  何沅妈妈却摆摆手:“算了,我不和你说了,我自个找何沅去。”说罢便转身离去,留下程老师一个人在办公室重重的叹息。
  
  何沅回到宿舍,唐兮云正在那里唉声叹气。
  
  “你怎么了。”何沅问道。
  
  “哎!”唐兮云长叹一声,“刚从恶的手里逃出来,又落到了老程的手里。你说我们逃了这么多次课,怎么偏偏这次被抓呢?”老程便指的是程老师,唐兮云一向这样称呼他。
  
  “怎么,你被罚了。”何沅问道。
  
  唐兮云瞅了瞅她,道:“不止是我,还有你,估计也有那暴发户。三千字检讨,明天上午交到导员办公室。”
  
  “知道了。”何沅淡淡的答应着,心里却着实烦躁,镯子的事情还没弄清楚,眼下妈妈又来逼着自己转学,这可该如何是好。
  
  “喂,小沅。”唐兮云神秘兮兮的问道,“今天那帅哥是你男朋友?”
  
  何沅一愣:“你是说陆明轩?”
  
  唐兮云点了点头。
  
  何沅道:“不是,应该算是发小,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是很好的朋友。”
  
  “是吗?”听到何沅这么说,唐兮云几乎两眼放光,“小沅我跟你说,那陆明轩可是件古物呀,实在不可多得。”
  
  “古物?”何沅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用“古物”来形容一个人,但一想那唐兮云是个“古痴”,倒也就不足为怪了。
  
  “是啊,绝对的古物。”唐兮云一脸陶醉的样子,“你看他器宇轩昂,温文尔雅,又是法学院的,精通律法,可不是件古物吗?”
  
  何沅摇了摇头,心想那唐兮云又开始花痴了。不过那陆明轩也确实是个亮眼的帅哥,唐兮云的花痴也就可以理解了。
  
  两个人正说着,门“啪”的一声开了,何沅一回头,原来又是妈妈。
  
  “你怎么到我寝室来了。”何沅说着,看了看惊讶的室友,“我妈。”
  
  何妈妈笑道:“来找你谈谈转学的事情呗。程老师那里谈不好,我们就到你宿舍来谈。”
  
  “什么?转学?”听到这两个字,不仅唐兮云吃惊,连沉默读书的王君君也惊讶的抬起了头,“小沅,你要转学?”
  
  “没有的事儿。”何沅忙摇头说道,又急忙拉着妈妈往外走,“我们出去说。”
  
  何沅把妈妈领到了七层,这里向来安静不会有人过来,而且顾盼盼的事情也已经解决,不会再出现了。
  
  “我不转学。我的分数根本去不了那个学校,若是你用钱硬把我塞去,我以后还怎么见人。”何沅愤愤的说道。
  
  “幼稚!”何妈妈道,“他们怎么说怎么说,你别理就是了。你只管好好学,将来拿到名校毕业证,不仅工作好找,说出去也风光。你看看你现在这个学校,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你嫌丢人就别跟人说我是你女儿。”何沅气愤道,“你从来就只顾你自己,何曾想过我的感受。我告诉你,我就是不转学。”
  
  “你……”何妈妈正想继续劝阻,却在无意间看到了何沅手腕上的镯子,“这个镯子,怎么会戴在你的手上?”何妈妈一脸惊讶。
  
  “你认识它?”何沅没有想过这个镯子会与妈妈有关。
  
  何妈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是我们家的家传镯子呀,你是怎么找到的?”
  
  “家传镯子?”何沅大惊,“那我之前怎么没见过?”
  
  何沅妈妈道:“二十年前迫于生活拮据,我把它给卖了,没想到二十年后它居然又回来了。”
  
  “卖了?”何沅一阵冷笑,“这倒像你的作风。”
  
  何沅妈妈看着何沅满脸失望,道:“你哪里知道苦日子的滋味。”
  
  “你说这镯子是我们家传的,那你可知道它的来历。”何沅想着也许困扰她们多日的问题就要解决了。
  
  妈妈却摇了摇头:“老祖宗传下的东西,我哪里会知道。关于它的故事应该是有的,只是一代一代的传下去,早就传丟了,谁会记得。”
  
  是啊,古老的东西我们已经丢了太多,究竟还会有谁记得它们呢。但何沅还是不甘心:“那你知道你把它卖给谁了吗?”
  
  妈妈摇了摇头:“别人买玉我便卖玉,至于是谁我早就忘了。”
  
  “那你知道吗?曾经有一个小镇因为这个镯子被灭了镇,而后来,这个镯子便落入了我室友的手中,现在,我们被它缠上了。”何沅说道。
  
  “什么?”何沅妈妈听得她这么说,被着实吓了一跳,“小沅,那你没事吧?”
  
  何沅摇了摇头:“只是镯子摘不下来了。妈,既然你知道这镯子,能帮我查获一下它的来历吗?”
  
  何沅妈妈一愣,又笑道:“想不到你也有求我的时候,不过,我有个条件吗,我查出来了,你便要转学。”
  
  何沅想着这也许是个权宜之计,否则她们付出的代价只怕会更大。“好,只要你能帮我们解决镯子的问题,我便答应你。”
  
  “好,那你可不许反悔。”何沅妈妈看到何沅点头,喜从心生。何沅心里却极不是滋味,她们母女之间的第一次妥协,却是以交易为前提的。
  
  第八章、妈妈来了(二)
  
  何沅刚一走进宿舍,就被唐兮云和王君君给拖住了。
  
  “小沅,你真的要转学?”唐兮云问道。
  
  何沅本来想要否认,但想着自己和妈妈的承诺,倘若妈妈真的知道了些什么,离别是迟早的,便将一切跟她们说了出来。
  
  “什么?你说这镯子是你们家家传的,而且是被***妈卖掉的?”王君君大惊,见何沅点了点头,忙又问道,“***妈呢?”
  
  “在学校招待室,怎么了。”何沅看着王君君惊恐的表情,内心一阵紧张。
  
  “快去招待室,***妈有危险。”王君君喊着,拉着何沅便往外跑。
  
  但她们还是稍稍晚了一步。当何沅她们迈进妈妈房间时,一个恶鬼正缠在妈妈的身上撕咬着她的脖子。
  
  “妈妈!”何沅喊着冲上去,那恶鬼回头看见身后的王君君,消失了。
  
  妈妈被恶鬼咬伤了,不过那恶鬼刚开始吸她的血,何沅她们便来了。妈妈的生命保住了,只不过她被吓疯了。何沅看着妈妈在那里疯疯癫癫的样子,内心一阵苦楚,泪水噼噼啪啪的流了下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恨她入骨,但当她看到妈妈被恶鬼撕咬的情景时,她的却如万箭穿心般难受。她们是骨肉相连的至亲,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切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妈妈,你还认识我吗?我是小沅呀。”何沅轻轻走到妈妈面前,小声的问道。
  
  “妈妈?你怎么叫我妈妈?”眼前的妈妈就像一个天真的孩童,“我是小沅的妈妈,不是你的妈妈。
  
  何沅听到妈妈的话,哭的更厉害了。“妈,我就是小沅呀。”
  
  突然妈妈一声尖叫吓了何沅一跳:“鬼,有鬼!小沅快跑,有鬼!”妈妈躲向角落里,双手却做出一个保护他人的动作。妈妈是在保护何沅呀,她岂会看不出来。
  
  “妈,你一直都很爱我吗?”何沅心里难受。
  
  从小何沅就觉的妈妈不爱她,妈妈只爱钱。她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大家都说,何沅的妈妈生下何沅,也是为了钱。小时候,妈妈把她寄养在亲戚朋友家里,除了按时寄钱,几乎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提醒何沅她还有个妈妈。再后来何沅长大了,妈妈便更成了一个渺茫的字眼,一个一年只会见一次的陌生人,而这一次,妈妈对她也是冷若冰霜。在何沅的记忆里,妈妈和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钱,或者是嫌她浪费钱,或者说她是赔钱货。甚至当她高考时,妈妈都不知道她读到几年级了。所以,她为了报复,选择了失踪,背着妈妈来到了这里。
  
  妈妈疯了,却再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何沅不明白,她习惯了冷若冰霜。
  
  回来的路上,何沅一眼不发,只是呆呆的走着路。
  
  “是不是觉得自己对妈妈过分了些。”王君君问道。
  
  何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已经糊涂了。”
  
  王君君笑了笑:“总会明白的。眼下我们还是要弄清这个镯子的来历,这样***妈的病或许会好起来,我们自己也便可以保住了。”
  
  “镯子?”何沅说道,“它还会害我妈妈吗?”
  
  王君君摇了摇头:“不会,她已经疯了,任何魔咒都已对她失去了效力。可眼下我最担心的,是你。”
  
  “我?”何沅说道,“因为它是我家传的吗?”
  
  王君君说道:“它戴在你的手上,又与你有着如此渊源,你自然是危险。只是我不明白,依着这镯子的魔力,要想对付你轻而易举,可它为什么只派出一些像黄佳楠这样毫无威力的小鬼呢?”
  
  何沅忽而想起了小镇上老大爷的话:“我听人说,这个镯子本身是被封住的。”
  
  王君君大惊:“被封住的?被封住了尚有如此力量,若是解了疯,那还了得?”
  
  “为什么被封住之后还会这么厉害呢?”何沅不解的问道。
  
  王君君想了想,说道:“只怕是***妈把它卖掉这一行为激怒了它,所以它才害死了一镇之人,又设计假借兮云之手回到你的身边。”
  
  “到底怎样才能摆脱掉她呢?”何沅苦思冥想,总觉的有什么东西自己还没想起来,“对了,我想起来了。自从这个镯子出现之后,我一直在做同一个噩梦,梦里有一个血衣新娘,就戴着这个镯子。”
  
  “血衣新娘。”王君君一听忙问道,“现在还会做吗?”
  
  何沅点了点头。王君君想了想:“或许我们可以去你梦里探个究竟。”
  
  “什么?”何沅惊道,又看了看王君君,半晌后问道:“君君,你到底是……?”
  
  何沅欲言又止,王君君看着她笑道:“我只是王君君。
  
  第九章、良玉
  
  回到寝室,王君君刚一开口入梦的事情,便把唐兮云吓了一跳:“什么?到梦里去看女鬼?你们疯了吧?”
  
  何沅坚定的点了点头:“只有这样才能解开镯子之谜。”
  
  “好吧。”唐兮云说道,“那你们入梦吧,我可不去。”
  
  王君君笑道:“那好,你在外面守着,万一黄佳楠的鬼魂又来了,你也可以保护我们呀,是不是。”
  
  王君君的话将唐兮云吓的脸都绿了,忙说道:“那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好了,宁可和你们一起在梦里睡死,我也不愿意一个人被鬼吓死。”
  
  何沅和王君君都被唐兮云的话逗乐了,王君君说:“我们都带着指环,这样就算小鬼来了也没有危险。”
  
  “可那次在小镇上指环就失灵了呀。”唐兮云说道。
  
  “那小镇是极阴之地,且又怨气重重,自然会增长小鬼的力量,使得指环失灵,可这里不会。”王君君说道。
  
  话音落定,三个人挤在一起,将手放在镯子上,缓缓进入了梦乡。
  
  梦里不再有何沅之前见到的血衣新娘,她们看到的,是一个花鸟绕林的小山村。在小山村的尽头,一对男女正在做告别之音。
  
  “良玉,等我高中还乡,我便八抬大轿前来娶你过门。”书生打扮的男子对着身旁名叫良玉的女子说道。
  
  名为良玉的女子拿起手帕为书生擦了擦鬓边的汗,道:“文修哥,你放心,良玉一定在这儿等着你回来。我生是你们何家的人,死是你们何家的鬼。”
  
  何文修将良玉轻揽在怀,掏出一个白玉镯子缓缓戴到良玉手上:“这个镯子是我们何家祖传之物,本来应该是婆婆传给媳妇的,只是我爹娘死得早,今天便由我代替死去的母亲交给你。良玉,这个镯子便是你我成亲的信物。”
  
  良玉却一转身,对着何文修狡黠的眨了眨眼睛:“若是你背叛我,娶了别人,又当如何?”
  
  但见这何文修仰天发誓:“我何文修今日立下血誓,若是他日我背叛良玉,就让这镯子吸干我的血肉,化为红色。”
  
  良玉一把捂住他的嘴:“胡说,那这白玉镯岂不变为血玉镯了吗。文修哥,良玉相信你是不会背叛我的,你快去吧。”
  
  何文修三步一回头,缓缓离去。良玉站在村头,一直等到何文修不见了身影,方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何文修走了,良玉在家中一针一针的缝制着自己的嫁衣。花一样美丽的嫁衣,寄托着良玉内心所有的希望。她相信,当她落下最后一针的时候,她的文修哥便会来娶她了。
  
  终于,消息传来了,何文修金榜高中,被皇上钦点为当朝状元。良玉激动的泪流满面,她双手捧着嫁衣,久久不愿放开,期盼了良久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只是良玉望穿了秋水,终是望不到何文修许诺的花轿。村里有人从京师回来了,带来了一个足以让良玉晴天霹雳的消息:何文修高中状元,随即被当朝宰相招为乘快婿。昔日书童,一步登天。
  
  “文修哥,你说过不会背叛我的,对不对?”良玉望着手中的白玉镯子,泣不成声,“你看,这镯子明明是白色的,你怎么会背叛我。”
  
  良玉就这样带着她的嫁衣,千里迢迢找到了京师。
  
  何文修看到良玉的那一刻,正穿着锦衣华服,面对着良玉的一身褴褛,脸色惨白。“良玉,你怎么来了。”
  
  “相公,是谁来了?”内堂中走出一珠环翠绕的锦衣女子,用眼角瞥了一眼良玉,微微愤怒,“谁把乞丐领进门了,还不快轰出去。”
  
  何文修忙陪笑道:“夫人误会,这是我的妹妹,从家乡找我来了。路途遥远,妹妹是狼狈了些,还请夫人莫要见笑。”
  
  “真是妹妹?”夫人眉间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之情。
  
  何文修忙点头道:“是妹妹。”说罢看看良玉,使个眼色,“妹妹,还不向嫂子问安。”
  
  良玉不言语,那夫人只是一声“嗤笑”:“罢了,小门小户的丫头,懂什么礼节。”说罢,转身回房。
  
  “良玉,我……”何文修望着良玉,满目惭愧。
  
  “哥哥高中状元,妹妹特地前来贺喜。怎么,哥哥见到妹妹不高兴吗?”良玉压住内心极痛,含笑说道。
  
  “良玉,你不要再说了,你这是在戳我的心哪。”何文修掩面而泣。
  
  良玉却依旧面带笑色:“哥哥这是怎么了,大喜的日子,岂能哭泣。”说罢,看看何文修,道:“哥哥昔日的誓言,可还记得。”
  
  何文修点点头:“我不会忘掉的。”
  
  “妹妹想再听一遍,可以吗?”良玉道。
  
  何文修狠命的摇着头:“良玉,我错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今生我是负了你了。你再回去寻个好人家,莫要为我耽误了终生,若有来生,我做牛做马一定补偿你。”
  
  良玉笑道:“哥哥说那里的话,什么今生来生的。妹妹只是想再听一遍昔日誓言,哥哥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妹妹吗?”
  
  何文修点点头,抽泣着说道:“我说,我何文修今生定娶良玉为妻,若是我辜负了良玉,就让这白玉镯吸干我的血肉,化为血玉。”
  
  良玉笑道:“哥哥言重了,妹妹怎么忍心吸干哥哥血肉。”说罢,看看何文修,“但妹妹说过之话,便定然要算数的,妹妹说过,生是何家之人,死是何家之鬼,哥哥可会成全妹妹?”
  
  何文修大惊:“良玉,你……你莫要做傻事。”
  
  良玉缓缓摘下玉镯,道:“哥哥说过,这个玉镯便是你我成亲的信物。那么,就让这个玉镯代替我入何家好不好?从今往后,它要代替我入你何家祠堂,享受你子孙后代的香火,好不好?哥哥会答应吗?”
  
  何文修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良玉道:“那你就再说一遍我刚刚说过的话。”
  
  何文修道:“从今而后,这玉镯便是良玉嫁入何家的铁证,它将代替良玉入我何家祠堂,享受我何家万代香火。”
  
  “你做的到吗?”良玉问道。
  
  何文修点头道:“我若再背誓言,就让昔日血誓成真,让我,乃至我的子孙血肉皆干,白玉化血。”
  
  “好,那妹妹告辞了。”良玉说罢转身离去。
  
  “良玉。”何文修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良玉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
  
  良玉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那是她一针一针亲手缝制的,只为能在何文修迎娶她的那一天穿上它。没有了那一天的到来,良玉却依旧穿上了它,衣美如云,人面桃花,只是却没有笑靥。眼前的这一汪水,便是良玉最后的归宿。
  
  “她要自杀,快拦住她。”唐兮云一声尖叫,惊醒了沉浸在悲愤中的何沅和王君君。
  
  “快住嘴!”王君君急忙掩住唐兮云的口,可已经晚了,良玉发现了他们。之前美如桃花的姑娘,瞬间变得面目狰狞。血从她的七窍中依次流出,流到了嫁衣上,嫁衣变成了血衣。
  
  “快走!”王君君一声惊呼,三个人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哎!良玉太惨了!那个该死的何文修!”唐兮云愤恨着,看了看何沅,“你那祖先太坏了,那么辜负人家姑娘。”
  
  何沅将头扭到了一边,并不理睬她。
  
  “你怎么了?”唐兮云问道。“君君,她怎么了。”
  
  “全都怪你。”王君君看着唐兮云道。
  
  “怪我?我怎么了?”唐兮云不解的问道,“故事我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故事我们是知道了,但玉镯为什么会害人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我们还不知道。”何沅扭过头说道,“何文修已经答应了良玉让玉镯代她嫁入何家,那么后来为什么玉镯会被封掉?问题究竟出在谁的身上?是何文修?亦或是他的妻子,再或者是子孙后代?无从知晓,而这些恰恰又是关键所在。”
  
  “哎!其实我主要是气不过嘛。君君,要不我们再入梦一次吧。”唐兮云道。
  
  “谈何容易。”王君君叹道,“一次入梦易,再次入梦难啊!眼下良玉发现了我们,只怕会更危险,我们还得赶快想办法将镯子取下来。”
  
  “对呀,”唐兮云叹道,“这快玉本是白色,因为何家背信弃义变红,那它究竟算不算是血玉哪?”
  
  “这哪里是血玉呀。”王君君道,“这分明是块怨玉,这里面的每一滴红色,都是良玉的怨气呀。
  
  众人无言以对。玉本是天地灵物,沾不得半点怨气,一旦沾上,后果严重。眼前这块怨玉,究竟该如何摆脱呢?
  
  第十章、家乡(一)
  
  第二天一大早,何沅就向众人宣布她决定回老家一趟。镯子在她的手腕上越来越紧,而且周围也一直有人在发生危险,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是该去一趟。”王君君点点头,“这个镯子一日戴在身上,就多一日的危险。何沅,我和你一起去。”
  
  何沅忙摇摇头:“还是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哪行,一个人去太危险了。镯子是我弄回来的,我怎么着也得和你一起去。虽然,”唐兮云叹一口气,“我还是有些怕的。”
  
  王君君点点头:“或许我们可以帮到你。”
  
  何沅想着也是,便答应了。“那我们收拾一下,一会儿就出发吧。”
  
  “呀!”唐兮云大叫一声,“我们这次出去是不是要找老程请假呀。惨了惨了,昨天的检讨还没交,今天又要去自寻死路了。我们要怎么跟老程说呢?不会告诉他我们要去捉鬼吧。”
  
  何沅和王君君对看一眼,笑了起来。王君君说道:“只怕那样他会直接把我们送精神病院去。”
  
  唐兮云点点头:“那倒是。”
  
  其实程老师那一关并不难过,虽然他一直都故作严肃,实际上却是一个脾气甚好的老师。所以何沅她们请假并没有费多大力气。
  
  “小沅,我们去你老家,那个古物帅哥也一起吗?”唐兮云小心的问何沅,“你们不是老乡吗?”
  
  何沅看看她,故作失望的摇了摇头:“还是别把他拉入这趟浑水了,我们自己去吧。”
  
  不过唐兮云倒是提醒了何沅,她确实有事情需要陆明轩的帮忙。她跑去找陆明轩,却在半路上撞见了宋翊。
  
  “嗨!这么巧。”宋翊故作惊喜的说道。
  
  何沅一笑:“只怕这巧中含有不少人为因素吧。”
  
  宋翊哈哈笑道:“知我者何沅也。没错,我是特地在这里等你的。”
  
  “什么事儿。”何沅问道。
  
  “就是关于那个镯子的事儿,我听说你要回老家去查看,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宋翊道。
  
  何沅一惊,宋翊怎么会知道这事儿,转念一想,定然是唐兮云告诉他的。便说道:“不用,我们三个去就好。”
  
  宋翊叹气道:“你跟我客气啥呀,你们三个女孩子去太危险了,得有个男孩子保护你们才是呀。我和你们一起去,你们可就安全多了。”
  
  何沅瞥了他一眼,说:“貌似一直是我们再保护你呀。”
  
  宋翊一阵尴尬,道:“你就让我去吧,这次我一定能保护你们,你看,我还留着你给我的护身符呢。”宋翊取出护身符,高高的举着:“有它在,我就不怕了。”
  
  何沅奈何不了他,便只好点了点头。
  
  “小沅。”身后有人喊了一声,何沅一回头,是陆明轩。
  
  “明轩,你早来了。”何沅说道。
  
  陆明轩摇了摇头:“没有,我也是刚到。怎么,你还有事吗?”
  
  “没有了。”何沅转身向送一说到,“你先走吧,我们下午见。”
  
  “找我有事吗?”陆明轩问道。
  
  “我得回一趟家,想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我妈。”何沅说道。
  
  陆明轩答应着:“这没问题。不过好好的你回家干什么,不会是又为那个小鬼去找我奶奶吧。”
  
  何沅笑了笑:“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有急事。”
  
  陆明轩想了想,问道:“刚刚那个人是要和你一起去吗?”
  
  何沅点了点头:“不止他,还有我的室友。”
  
  “那你们?”
  
  何沅看了一下陆明轩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我们怎么了?明轩,你今天怎么感觉怪怪的?”
  
  陆明轩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今天很正常呀。那你就早去早回,阿姨那里你别担心,有我呢。”
  
  何沅信任的点了点头,便离开了。陆明轩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一向最信赖他。
  
  一路上唐兮云满腹牢骚,对着宋翊吹胡子瞪眼的没有好脸色。宋翊满腹疑惑,“你怎么了,我可没招惹你。”
  
  唐兮云愤愤的说道:“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反倒来了。”说罢看看何沅接着说道:“不让古物帅哥来,却让这个讨厌的暴发户同行。”何沅只是笑了笑,宋翊却没有反应过来:“古物帅哥?谁呀?”
  
  “就是那天我们去古镇回来碰到的那个人啊!”唐兮云不屑的看了宋翊一眼。
  
  “我当是谁呀,原来是他。”宋翊想到陆明轩,笑道,“还古物帅哥呢,唐兮云,你的眼光可真够次的,居然看上那样一个小白脸。”
  
  “你胡说八道什么!”唐兮云一脸愤怒,“人家比你不知道强多少倍!”
  
  “他哪点比我强呀!”宋翊满脸不服气。
  
  两个人又一次喋喋不休的吵了起来,何沅和王君君对面一笑,无可奈何。
  
  “好了,别吵了,到站了。”何沅拉开越吵越凶的两个人,说道。
  
  何沅的家乡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镇,没有红瓦白墙,没有古风荡漾,只有一排排半旧的瓦房慵懒的排列着,看不出朝气。
  
  “我们去陆奶奶那里吧。”何沅说道。她不想带他们去自己家,因为没有任何意义,那里只是一个大大的空房子,常年没有人居住。
  
  “是古物奶奶吗?”唐兮云一听,满脸兴奋。
  
  宋翊满脸不屑,说道:“急什么,人家现在可还不是你太婆婆呢。”
  
  “你……”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何沅和王君君忙把两个人拉开。
  
  第十一章、家乡(二)
  
  陆明轩的奶奶是一个看起来很慈祥的老人,头发虽已完全花白,身体却异常硬朗。她一见到何沅,高兴的合不拢嘴。
  
  “小沅,你怎么回来了。”
  
  何沅走过去说道:“我回来看看奶奶呀,奶奶你看,这些都是我的同学。”何沅指着宋翊他们说道。
  
  “古物奶奶好。”唐兮云跑过去,但是看见大家惊讶的表情,知道自己一时失口,忙掩口笑道,“陆奶奶好,我是唐兮云。”
  
  陆奶奶慈祥的点了点头,朝着他们一一看着。目光接触到王君君的时候,奶奶身体微微一震。
  
  “奶奶好,我叫王君君。”王君君笑了笑。
  
  奶奶点头道:“你可是漠北王家的人?”
  
  “漠北王家?”何沅等人大惊,心里想着这王君君果然有来历。
  
  王君君却摇了摇头:“什么漠北王家,我不知道。“
  
  奶奶笑道:“当真不知?”
  
  王君君依旧摇头,唐兮云却急忙问道:“奶奶,什么是漠北王家呢?”
  
  奶奶看了一眼王君君,道:“漠北王家可是捉鬼除怪世家中最厉害的一族,他们世代居于漠北,乃是匈奴人的后代。匈奴人分裂之后,他们便开始与汉人通婚,渐渐汉化,进而形成了后来人们所熟知的漠北王家一族。漠北王家是个兴旺大族,人口众多,数千年来为天下人做了不少善事。只可惜他们无敌于天下,却最终败于萧墙之祸。清末时期的一场族内争乱,让漠北王家元气大损,自此一蹶不振,终于销声匿迹。”
  
  “既然已经销声匿迹,奶奶为什么说我是他们的后人呢?”王君君问道。
  
  奶奶笑道:“销声匿迹并不代表王家后继无人。有人推测,王家败落之后,他们的部分族人便迁入中原,隐藏身份,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那他们都不再捉鬼了,人们怎么还会认出他们呢?”唐兮云问道。
  
  “那是因为王家的族人与常人不同,他们一出生便具有令鬼怪惧怕的力量,可以通灵三界。这也是王家之所以无敌天下的重要原因。”奶奶说道。
  
  何沅突然想到王君君多次救她的事情,莫非她真的是王家的人?只是她为什么不承认呢?
  
  “萧墙之乱,真是可惜了这么个大族。”宋翊叹息道。
  
  “自古外贼易除,家贼难防呀。”奶奶说道,“当年我的祖上曾与漠北王家有过交集,据说他们的力量,当真是不逊风雷。”“奶奶,这次我们是专程为了何沅的镯子而来的。”王君君说道。
  
  “镯子?”陆奶奶看了看何沅的手腕,“这个镯子更红了。”
  
  “奶奶也认识这个镯子?”何沅惊讶的问道。
  
  奶奶点了点头:“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你们家的镯子我怎会不知。当年我就劝***不要将它卖掉,奈何她一意孤行,终于酿成的今日的祸事。”
  
  “那可该如何是好?”何沅问道。
  
  陆奶奶摇了摇头:“依着我的力量,尚不足以将这个镯子的怨气制服。八百多年了,这怨有多深,力量就有多大。”
  
  “那有没有办法先把他从小沅手上摘下来呢?”宋翊看了看何沅说道。
  
  陆奶奶叹了一口气,说道:“先容我想想吧。世间的怨气,一旦与玉沾上,便会增添诸多麻烦。”
  
  “可很多人不是说玉能辟邪吗?”唐兮云不解的问。
  
  “玉是能辟邪,可惜力量有限。一旦被邪气攻破,后果将比其它邪物严重百倍。”陆奶奶看了看大家,“眼下看来,这个玉镯的封印已经解了一半,你们一定要小心,不可让它再碰触到血污之物。”
  
  “什么?封印解了一半了?”何沅等人大惊。
  
  陆奶奶点了点头:“当初你的先人以何家之血封印玉镯,自然何家之血也能解开封印。只是当年下封之人为了以防万一,在符咒中加了一笔,方使得符咒不易破解。”
  
  何沅这才想起,自己曾经在试戴玉镯的时候,因玉镯口径过小划破手腕,向来封印被破,就是在那一次吧。
  
  “小沅,”陆奶奶说道,“你可以回家去看一看,或许在那里可以找到线索。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摆脱这个镯子,总要追根溯源才好。”
  
  何沅点了点头,边戴着宋翊等人来到了久别的家里。这座房子其实已经很旧了,还是她外祖父和外祖母住过的房子,只不过近几年被翻新了。何沅几乎没在里面住过,妈妈一年到头在外挣钱,只在过年的时候回来半天。而何沅也只会在这半天回家呆一小会儿,她实在呆不久,她和妈妈一见面,几乎只会吵架。
  
  房子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了,到处都是灰尘,宋翊在桌子上抹了一把,说道:“天哪,这屋里的灰尘堆起来都可以盖一个新房子了。”
  
  何沅看了看,说道:“我妈不常回来,我也不在这里住,所以这里基本上跟荒宅差不多。”
  
  唐兮云哆嗦了一下:“不要说得那么阴森森的,我们还是稍微收拾一下吧,否则我们这么多人晚上岂不是没地方去了。”
  
  王君君点头同意,宋翊却被吓了一跳:“什么?住在这儿,你们没搞错吧。”但看着大家都点头,他只得再问何沅:“小沅,那你以前住哪?”
  
  何沅随手收拾这镯子,漫不经心的答道:“初中以前我总是分散住在妈妈的亲戚朋友家里,有时候连陌生人家里也住。初中以后便一直住校了。”
  
  宋翊惊得嘴巴张的大大的:“你们这里的人这么热情?”
  
  何沅淡淡的一笑:“我妈给的生活费够多呀,每次的钱都够我花好几年。正因为这样,我上了初中还有不少人非要让我住他们家呢。”
  
  “那你爸呢?”宋翊刚问完,脑袋上就挨了唐兮云重重的一巴掌。
  
  “真是多嘴!”唐兮云小声道。
  
  何沅笑了笑,内心想唐兮云一定以为她的爸妈离婚了。可她哪里会知道,何沅巴不得她的父母真的是离婚了,这样好歹她还有个爸爸。可惜不是,她的爸爸是谁,妈妈从来不肯说。眼下妈妈疯了,这个问题只怕只有天知晓了。何沅也只是听见人们零零碎碎的说起,她的妈妈外出打工,回来之后身边就已经多了个她。
  
  宋翊刚开始还有些气恼唐兮云,但见何沅不言语,心里已经明白七八分了。
  
  “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便离开了,去了哪里,无人知晓。”何沅还是撒了谎,但也许只算是断章取义,因为她说的确实也是实话。
  
  宋翊听到这里,不再言语。王君君见气氛有些尴尬,忙说道:“大家快收拾一下吧,收拾的同时也顺便看看有没有对我们有用的东西。”
  
  大家开始收拾起来,屋里虽然尘土很厚,但好在到处都空荡荡的,收拾起来并未费十分力气。
  
  “大家快来看。”唐兮云一声大叫把众人都吸引了过去。
  
  “怎么样,你找到什么了?”宋翊问道。
  
  唐兮云却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眼前的一卷旧纸,满脸陶醉的说道:“想不到这个宅子里居然还有古物呀。你们看,这卷宣纸可是上等材料,而且看起来年代不短呀!”
  
  众人面面相觑,满心无奈。本以为她找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不想又是老毛病犯了。古痴终究是古痴呀。
  
  “这个是竹子,逢年过节都会挂起来祭拜的。”何沅说道。
  
  “竹子?”宋翊疑惑的看了看何沅,想要上前摸一下那卷纸,却被唐兮云一把推开,面对着心爱的古物,唐兮云总像一个护犊心切的母亲。
  
  “可这跟我所见到的竹子不太像呀。”宋翊问道。
  
  何沅笑了笑,道:“其实就是家谱的一种,只不过我们这里管它叫竹子。”
  
  “家谱?”王君君一声叫喊,众人终于反应过来,这个东西对他们可是有大用处的。
  
  “快翻开看看。”宋翊刚要过去打开它,又被唐兮云推开。
  
  “不行,这个已经旧了,你们会把它弄坏的。”唐兮云有些委屈的叫道。
  
  大家看着她的样子,苦笑不得。宋翊一脸无奈的叫道:“又来了,唐大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满心想着自己的古物。再不把它打开,我们便都要被女鬼吸成皮囊了。”
  
  唐兮云这才恋恋不舍的将“竹子”打开,但前提是不允许宋翊动它,理由是男孩子毛手毛脚会弄坏它的。
  
  王君君和何沅禁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宋翊则气的差点在空屋里翻起了跟头。
  
  “竹子”被缓缓的打开了,由于年岁久远,纸质早已泛黄,所幸字迹还很清晰。
  
  “是从第十八世记起的,一直到何沅的外祖父,是第三十世。”王君君道,“奇怪,怎么没有何文修呢?”
  
  “他不是孤儿吗?且又是贫苦人家出身,之前是不会有什么家谱的。”唐兮云说道,“何文修应该算是第一世。”
  
  那为什么这上面是从第十八世开始的呢?众人寻着族名向上找,上方还有一行字:何门自十八世始搬于姜镇。
  
  “原来这里算不得何沅的老家,何沅的先人是在十八世的时候搬到这里的。”唐兮云说道,“那么哪里才是何沅的老家呢?”
  
  “自然是京师了,那个何文修不是在京师当官吗?”宋翊说道。
  
  王君君想了想,说道:“我们还是再找找吧,说不定应该还有一张。”
  
  只是众人翻遍了整个屋子,再也找不到其他,应该是没有了吧。何沅叹息着,到底哪里才是她的老家呢?
  
  第十二章、家乡(三)
  
  夜里,何沅翻来覆去睡不着。从先人搬到这里,再到她这一代,已经是多少年的事情了,她又如何能寻得祖先的故乡。可她若找不到,她们这些人只怕都命不久矣。
  
  夜里很凉,月光亮如白昼。趁着月光,何沅隐隐看见唐兮云坐了起来,就坐在床上,簌簌的扭动着肢体,很痛苦的样子。
  
  “兮云,你怎么了。”何沅悄声问道。
  
  唐兮云并不言语,身体却已经开始抽搐。何沅连忙起身过去,当她走到唐兮云的面前时,眼前的情景几乎让她崩溃:唐兮云居然在喝自己的血。
  
  “兮云,你在干什么?!”何沅发疯一样拉扯着唐兮云。唐兮云愣愣的望了望何沅,眼神呆滞无光。
  
  “我渴,我要喝。”唐兮云慢慢的说着,嘴又伸向胳膊。
  
  何沅连忙拉开她:“你渴是吧,别急,我去给你倒水。”但她刚一转身,唐兮云便又开始吸自己的血。
  
  “怎么了?”听到动静的宋翊匆匆跑进来,却看见唐兮云在吸允着自己的胳膊,忙跑过去喝道,“唐兮云,你傻了,怎么能喝自己的血呢。”
  
  唐兮云却像中了魔怔一样,嘴里一边嘟囔着口渴,一边努力的去吸允自己的胳膊。何沅和宋翊两个人都无法拉扯住她。
  
  “啪”的一声,宋翊一个巴掌扇过去:“唐兮云,醒醒吧!”
  
  唐兮云一抬头,眼里射出一股凶光。何沅认得,那是良玉的怨恨,也是黄佳楠的凶恶。
  
  “那便让我喝你们的血。”
  
  何沅一愣,身边的宋翊却已经一咬牙将胳膊送到了唐兮云的嘴边:“那你就喝我的吧!”
  
  唐兮云完全失去了神智,见到宋翊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何沅尖叫一声:“宋翊,你怎么……”
  
  宋翊摇着牙根,说道:“她已经被控制了,我是个男子汉,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两个女孩子被吸干血吧,那也太丢人了。”
  
  何沅看着他们两个,正满心焦虑,束手无策的时候,王君君又从外面回来了。
  
  “唐兮云,你干什么!”
  
  王君君一声叫喊,把唐兮云从魔怔中拉了回来。她一睁眼,看见自己的嘴巴正咬在宋翊的胳膊上,嘴里全是他的血,禁不住一声大叫。
  
  “啊!有鬼呀!”
  
  宋翊“哎呀”着抽回胳膊:“是有鬼,而且是吸血鬼。哎!唐兮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癖好,幸好我血液充沛,否则早被你吸干了。”
  
  唐兮云慢慢睁开眼,看着宋翊胳膊上的伤,哆嗦着答道:“我吸了你的血?”
  
  宋翊点点头:“不止我,还有你自己的。”说着指了指唐兮云的胳膊。
  
  唐兮云看了看自己正在流血的胳膊,这才感觉到锥心的痛感。“我是不是已经变成魔鬼,快要死了!”唐兮云大哭起来。
  
  “胡说八道什么呢。”宋翊叫道,“你还真把自己当吸血鬼,以为自个牙齿上有剧毒呀,别做梦了。看清楚,那是你自个咬的,没事儿。”
  
  唐兮云这才点了点头,却还在抽泣着。
  
  何沅看了看王君君:“君君,大半夜的你去哪了?”
  
  宋翊也想起了之前的经历,忙问道:“对呀,为什么你一进来唐兮云就正常了呢?你不会真的是漠北王家的后人吧。”
  
  王君君忙摇头道:“什么漠北王家,我可不是。我只是出去上个厕所,至于为什么我一进来兮云就好了,或许只是姻缘巧合吧。”
  
  “什么姻缘巧合,鬼才信呢。”宋翊一脸不相信,“总不能有这么多次的姻缘巧合吧。”
  
  何沅知道王君君一定有什么不想说,便拦住宋翊道:“好了,别说了,快让我给你们包扎一下伤口吧。”
  
  两个人这才又想起自己的伤口,呀呀的叫起疼来。
  
  “何沅,你几月生日?”王君君突然问道。
  
  何沅奇怪的看了一眼王君君,道:“农历七月十五,怎么了。”
  
  王君君点了点头:“原来你是中元节生日,难怪你会看见鬼魂。”
  
  “中元节?”何沅和宋翊惊讶的问道。
  
  “就是鬼节。”唐兮云看着他俩少见多怪的样子,一阵得意,“传说在那一天,会有很多小鬼来到阳间,人们也会在那一天祭奠死去的亲人。还有人说,那天出生的人可以看见鬼,眼下看来,是真的了。”
  
  宋翊问道:“还有这样的节日,我还真没听说过。”
  
  唐兮云瞥了他一眼:“你只顾着忙你的情人节了,那里还会记得我们老祖宗的节日。”
  
  何沅看着王君君,问道:“君君,你问这个干什么?”
  
  王君君笑了笑:“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可以看见鬼魂。”说罢又看看何沅道,“我带回来一个人,他应该知道一切,你敢出去见见吗?”
  
  “不会是个鬼吧。”宋翊和唐兮云叫道。
  
  王君君点了点头,看着何沅道:“敢去吗?”
  
  何沅笑道:“有什么不敢的,反正我已经见过很多鬼了。只是我不明白,你也能看到鬼吗?”
  
  其实何沅是故作疑问,王君君却有些尴尬:“我……啊……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之后便可以看见鬼了。”说罢又催促道,“我们快出去吧,现在阴气正盛,一会儿天亮了,他就该回去了。”
  
  宋翊看看唐兮云,问道:“我们也去吧。”
  
  唐兮云道:“我们俩又看不见鬼,去干什么?”
  
  王君君说道:“这个简单,你们把右眼闭上,再将左手放在左眼上,透过无名指和食指间的指缝,就可以看见鬼了。不过你们可要做好准备,这个时间,可是什么样的恶鬼都有。”
  
  唐兮云点点头:“没事,反正呆在屋里也不安全。”
  
  王君君说的没错,外面小鬼真的很多。一个伸着长舌头的吊死鬼飘到唐兮云的面前,要不是宋翊踹了她一下,只怕她会叫出声来。
  
  “你一叫,只怕方圆百里的鬼都要被引来了。”宋翊说道。
  
  王君君却笑了:“你们别怕,这些鬼大部分是没有什么杀伤力的。”
  
  “他们为什么不去投胎呢?”何沅问道。
  
  “大概是对人世太厌倦了吧。”王君君答道。
  
  到了,王君君口中的那个鬼就在他们眼前了。这个鬼在这里算是整齐的了,头发梳成一个纹丝不乱的发髻,身穿一身白色的长袍。他一件何沅他们,忙拱手作揖道:“小生沈仲,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古物呀!”唐兮云一声惊叹,引得众人侧目。
  
  “不愧是古痴呀,连古代的鬼你也喜欢。”宋翊嘲讽的笑着,惹得唐兮云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胳膊上。“好你个吸血鬼,又来伤我胳膊。”宋翊嚷嚷着。
  
  唐兮云朝着他吐了吐舌头,继续看着那个沈仲。
  
  沈仲看着唐兮云,却用长袖挡住了脸:“男女有别,非礼勿视,还望姑娘自重。”
  
  宋翊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连何沅和王君君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唐兮云做个鬼脸:“你们懂什么,这才叫古香古色。”
  
  “你当他是家具呀。”宋翊憋住笑说道。
  
  王君君却拦住他们两个:“还是正事要紧。”说罢看看沈仲,“沈公子可还记得当年搬入该镇的何家人?”
  
  “何家?”沈仲想了想,“对了,姑娘说的是何安则一家吧。记得记得,那可是一门旺族呀。可惜呀可惜。”
  
  何沅见沈仲连声叹息,忙问道:“可惜了什么?”
  
  沈仲叹道:“可惜了那么一家人,竟投降了清军,留头去发,真可谓贼人也。”
  
  “原来你还是抵抗清军入关的英雄呢!”唐兮云听他这么说,更是激动不已。
  
  宋翊瞅着她,道:“别痴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沈仲仰天长叹道:“清军入关,是灭我中原啊,我大明江山,就此亡矣。可怜我中原地阔,竟多是胆小偷生之辈。”
  
  “别叹了,清朝早就完蛋了。”宋翊道。
  
  “什么?这位兄台说的可是真的?”沈仲大喜,“真是天不亡我大明呀!”
  
  宋翊听他这么说,心想这鬼真是没得救了,明清早已灭亡了多少年,他竟不得而知。刚想向前再提醒他一句,却被王君君一把拦住:“他的记忆停留在了死前,之后的事情你是和他说不清的,而且他也听不懂。”
  
  何沅向前问道:“你可知那何家人是从何地搬来的?”
  
  沈仲想了想:“是从鲁地来的。”
  
  “你可能确定?”何沅问道。
  
  沈仲点了点头,道:“当时鲁地遭清军围攻,战乱不断,那何安则便举家迁到了这里。姑娘打听他们作甚?”
  
  “我们……”何沅刚要回答,却被宋翊抢过话头。
  
  “我们呀去帮你教训一下他们,这种卖国求荣的人,实在是太欠揍了。”
  
  沈仲听到宋翊这么说,笑道:“如此甚好。”转念一想,“只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如此一来,岂非太……”
  
  “太什么呀!”宋翊打断他的话,“真是个穷酸书生。你呀,还是快投胎去吧。”
  
  沈仲笑道:“兄台说的极是,如今清人已灭,我大明复兴,我也是时候去投胎了。”
  
  宋翊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唐兮云笑道:“原来你不肯投胎,是不想受制于清人呀。”
  
  沈仲道:“正是,我堂堂男儿,岂能招降于鞑虏,为他们效命。我沈仲今世不降,来世更不会投降。”
  
  “好!”唐兮云鼓掌笑道,“古物就是古物。”
  
  “好什么好!”宋翊打断唐兮云,对着沈仲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沈公子,投胎去吧。”
  
  沈仲走后,众人一阵叹息。沈仲虽是迂腐了一些,却也算是个烈士了。
  
  “鲁地,我们学校不就在鲁地吗?小沅,看来你是回老家上学了。”唐兮云笑道。
  
  “那我们明天还是先回学校的好。”王君君道。
  
  宋翊笑道:“是该回去了,老程都给我打了n个电话了。”
  
  “你没请假?”何沅道。
  
  宋翊道:“何止没请假,连之前的检讨都没交呢。哎!回去等着挨批吧。”
  
  东方渐白,天就要亮了。
  
  第十三章、负心人
  
  第二天回到学校,天已经快黑了。何沅他们几乎是一路狂奔跑回宿舍的,他们实在是太累了。
  
  唐兮云趴在床上,眼睛直直的望着伤口,时不时的傻笑着。
  
  “你怎么了,不会是被自己咬傻了吧。”王君君看着她那个傻样,笑道。
  
  唐兮云看了看她,神秘兮兮的笑道:“其实,那个暴发户也不是太讨厌,是不是?”
  
  王君君和何沅对面而视,不禁掩嘴偷笑。
  
  “何沅,那句话叫什么来着?”王君君故作神秘的问道。
  
  “啊,对了,叫做不打不相识。”何沅笑道,“这句话说的太对了,不是冤家不聚头嘛。”
  
  “哎?不过她不是痴迷于那个什么古物帅哥吗?怎么又和宋翊不打不相识了呢?”王君君眨着眼睛问何沅。
  
  何沅偷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所谓古物,那就是只可远观而不可近玩焉。欣赏是一回事,爱情又是另一回事了。找男朋友,就得找宋翊这种看得见,摸得着的。”
  
  “你们在说什么呢。”唐兮云嘴硬,却早已笑出了声。
  
  何沅笑道:“我们说什么,有人心里最清楚。”说罢俩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唐兮云把被子蒙过头,道:“睡觉睡觉,今天累死了。”
  
  何沅和王君君相视一笑,便躺下睡了。
  
  睡梦之中,何沅迷迷糊糊的来到了一个地方,努力的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来到了学校前的那一片荒地上。
  
  “奇怪,我怎么会到这里来呢?”何沅抬腿想走回学校,却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了学校,只有一座宅院,错落在原先学校的位置。脚下的荒地一点一点的变平,终于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聚落,没有繁华,没有闹市,只有满目荒芜。
  
  何沅不自觉的抬起脚,走进宅院。直觉在指引着她的方向,何沅知道,冥冥之中,梦境是想告诉她什么。
  
  内堂之中,一个官老爷样的人正和一个道士促膝而谈。何沅看那官老爷面目熟悉,想了许久终于认出,原来是何文修。
  
  “想我何文修好歹也是一届状元,如今却仕途日下,终至沦落到这个地方。敢问道长,可是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作祟。”何文修问道。
  
  道士捋着胡须,须臾答道:“大人今日来问贫道,说明大人早已心知肚明。”
  
  何文修叹息道:“道长可有办法除之。”
  
  道长问道:“不知那是何物?”
  
  何文修想了想,答道:“一个白玉镯子。”
  
  道士摇了摇头:“哎!俗物好除玉难封呀!这玉是天地间的灵物,本是祛邪化吉之物,只是一旦邪气过旺,侵入玉质,其邪力将会较其他邪力甚之百倍,非常人之力所能封印。尤其大人所说的是块白玉,那便更是难上加难。”
  
  何文修眉头紧锁,道:“难道就没有办法制服她吗?”
  
  “世间恐怕只有一族有办法可以封玉,”道士道,“漠北王家。”
  
  “漠北王家?”何文修道,“那好,我这就派人去请。”
  
  何沅在外面听着,不禁心寒。昔日何文修辜负良玉一片情意,如今却又要封印于她,负心如斯,令人愤怒。
  
  昔日何文修为保仕途不惜抛弃良玉巴结上权倾一时的宰相,只可惜好景不长,新皇即位,宰相被诛,其手下party羽也被连累降职。何文修因是宰相女婿本应被株连,只是新皇怜惜他的才气,饶他不死,只是将他发配到了鲁地僻所,治理一片荒土。
  
  漠北王家的人来了,是一个面目温和的中年人。他凝视着手中的白玉镯子,摇头道:“这个镯子于你并无恶意,你又何必要封她。”
  
  何文修道:“其中内情,先生有所不知,在下也不便透漏。总之,这个镯子还是趁早封了的好,否则终成祸端。”
  
  那人长叹一声:“真是可惜了一位好姑娘。我可以帮你封印,只是你必须信守诺言。”
  
  “什么诺言?”何文修不解的问道。
  
  中年人冷笑一声:“自然是对这个镯子的主人许下的诺言,比如说,让她永享何家香火。你若不允,或是日后反悔,那么今日之玉不封也罢。”
  
  何文修面露尴尬之色,却也不得不叹道:“先生真乃神人也。好,我允诺先生便是。”
  
  中年人停留了半晌,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何文修催促道:“先生还不开始吗?”
  
  中年人瞅了他一眼,冷笑道:“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她说吗?”
  
  何文修摇了摇头,叹息道:“时至今日,早已无话可说。先生动手吧。”
  
  良玉就这样被封印了,没有惹出任何祸事,只有满腹的怨气。良玉被封的那一刻,何沅看到玉镯微微变红。
  
  漠北王家的人走的时候,脚步却停在了何沅身旁。
  
  “莫非他看的见我。”何沅心想。
  
  那人哈哈一笑,却并未看何沅一眼,只是说道:“祖上积怨已是如此,后辈莫要重蹈覆辙。”
  
  何沅相信他是看的见自己的,忙点头答应,那人便心满意足的走了。
  
  玉镯被封不过两年,何文修却已是一病不起。临终之际,何文修将年仅七岁的儿子叫到跟前,却独独避开了妻子。
  
  “孩儿,你可还记得祠堂里的那个玉镯。”
  
  孩子点点头:“记得。”
  
  何文修道:“你记着,我们何家人欠着那个镯子,你要把它当先人一般供奉。将来,你也要告诉你的孩子,一代一代的将这个镯子传下去。”
  
  孩子点点头:“知道了。”
  
  何文修摆摆手,孩子便跑了出去。他的年纪还太小,小到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即将不久于人世,更不会记得他的父亲曾经千叮咛万嘱咐了他些什么。
  
  窗外,何文修的妻子,也就是宰相的女儿,将这一切听的一清二楚。这个骄纵不可一世的女子,纵然父亲被诛,也不能压低她的气焰。她一辈子都压制着何文修,让何文修在众人中留下了惧内的笑名。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厉害,却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有多恨。她恨父亲,恨何文修,只是,她更恨良玉。这样一个穷苦的女子,她从心眼里瞧不起。可是她却败落在她的手里,她不服。
  
  “杜良玉呀杜良玉,你可真是够狠辣,居然连死也要来和我分一杯羹,可我就偏不让你如愿。我不仅要让那个姓何的亲手封印住你,我还要让你遭受何家世代祖孙的唾骂,我一定会告诉他们你是个怎样恶毒的女子,让他们把你摆在祠堂里,遭受世代唾骂。不过你不要担心,也许他们很快就会把你忘掉的,而且忘得一干二净。”她笑的那样张狂,手里拿着那个已经越来越红的镯子,恨不得将她摔碎的样子。
  
  何沅紧紧的捏住双手,看着那个狠心的女子是怎样教导着她的儿子,她真替何文修可悲,一生的惧内懦弱,让他连幼小儿子的信任都得不到。孩子记住了母亲的话,却忘掉了父亲临终的嘱托。
  
  何文修死了,或许,他是带着满心的愧疚走到。何沅缓缓走出宅院,却看见远处一个红衣女子越走越近。良玉,是良玉。满身红衣的良玉,正对着她满脸的微笑。何沅一个踉跄,好像是要跌倒的样子,却让她回到了另一个世界。
  
  何沅坐起来想要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时,却发现寝室里三个人全都醒了“你们梦见了什么?”何沅预感,她们的梦是一样的。
  
  “何文修,亲手封了良玉。”王君君一字一顿的说道,旁边的唐兮云拼命的点头。
  
  何沅看了看手腕上的镯子,难道这一切都是她有意透漏的吗?
  
  “原来小沅的老家就是我们学校呀,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唐兮云叹息道,“可这里之前好歹是一个小聚落,怎么会成为学校呢?而且还荒的这样厉害。”
  
  “八百年的时间,虽不至于沧海桑田,却也足以物是人非了。”王君君叹道。
  
  众人相对无言,却又听到唐兮云一声低语:“不知道暴发户是不是也做了同样的梦。”
  
  第十四章、玉碎
  
  第二天下课后,何沅正准备回寝室,却又碰见了宋翊。只见宋翊一脸兴奋的拉着何沅,道:“小沅,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镯子了。”
  
  “什么?”何沅一阵惊讶,心里却突然想到,也许是唐兮云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宋翊说道:“今天我遇见了一个高人,就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他了。结果他就告诉我说呀,这个事情其实一点都不难。只要找到那个何文修的转世之人,让他将玉镯打碎便是。”
  
  “不可能。”何沅不相信,“那何文修的负心已经伤透了良玉的心,若再由他将玉摔碎,那良玉岂不更加恼火。”
  
  “是真的,那个高人就是这样说的,”宋翊道,“他说,那个女鬼早已和玉镯融为一体,所以自然是玉在人在,玉亡人亡。”
  
  何沅思虑半晌:“话虽有理,可那是不是太对不起良玉了。”
  
  宋翊长叹一声:“哎!都什么时候了,你就收起你的慈悲心吧,在不送走她,我们只怕都要死。”
  
  “可我们怎么去找那个何文修转世呢?”何沅问道。
  
  宋翊神秘的笑了笑,说道:“那个人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罢指了指自己。
  
  “什么?是你?”何沅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就是我呀,那个高人亲口跟我说的。”宋翊说道。
  
  “那个高人是谁?”何沅满腹疑问。
  
  宋翊迟疑了半晌,道:“对了,他说他是漠北王家的后人。”
  
  “漠北王家?”何沅想起了昨天的那个梦,当初封住良玉的正是那王家之人,如今莫非他们知道玉镯惹事,特地前来帮忙的?
  
  “没错,就是漠北王家。”宋翊坚定的点了点头,“这下你总该相信我了吧。”
  
  何沅迟疑了片刻,但还是点了点头:“你能带我去见那个高人吗?”
  
  宋翊摇了摇头,道:“所谓高人,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哪里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说罢,宋翊拉住何沅:“快走,我们解决掉它。”
  
  何沅还是不太放心:“我们要不要在考虑一下。”
  
  宋翊满脸无奈:“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漠北王家你还不相信吗?”
  
  何沅只好点了点头,宋翊从包里取出一块鹅卵石,看来他是有备而来。“嘡啷”一声,玉镯真的碎了。被分成两半的玉镯应声落地,碎成更多片。何沅再回眼看它时,玉镯已经散尽了红色,变会了原先的乳白色。
  
  “看吧,那个女鬼已经魂飞魄散了。”宋翊高兴的跳了起来。但看着何沅一脸悲伤的样子,又安静了下来,“你别自责了,其实她早就该离去了。”
  
  何沅点了点头:“那倒也是,与其让她呆在玉镯里充满怨气的活着,倒不如让她魂飞魄散。”
  
  “哈哈!”宋翊得意的笑道,“我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那个吸血鬼该对我刮目相看了吧。”
  
  “吸血鬼?”何沅转念一想,原来他说的是唐兮云。这两个人可真是一对欢喜冤家,何沅心中暗笑。
  
  回到寝室时,唐兮云刚刚起床。她本来就经常逃课,前几天的舟车劳顿更让她有理由赖在床上一个上午。
  
  “我碰到宋翊了。”何沅望着唐兮云笑道。
  
  “告诉我干什么?”唐兮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眼睛却已经明确的告诉何沅,她想知道下情。
  
  何沅笑了笑,把手腕伸到唐兮云的面前:“他帮我们把麻烦都解决了。”
  
  “什么?”唐兮云一惊不小,差点从床上跳了下来。“你们把镯子取下来了?”
  
  何沅摇了摇头,便将今日的事情和唐兮云说了一便。
  
  唐兮云听完以后脸色铁青,道:“他把镯子砸了,小沅你怎么不拦住他呢?若他真是何文修转世,又把镯子砸了,良玉岂不是会恨死他?”
  
  何沅摇了摇头:“是漠北王家的人告诉他这样做的。”
  
  “漠北王家?”唐兮云口中念叨着,“是他们封住良玉的。可他们一族不是销声匿迹了吗?”
  
  何沅说道:“销声匿迹并不代表后继无人呀。”
  
  “但愿那个暴发户不会惹事。”唐兮云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接着却又叹息道,“真是可惜了那个镯子,上好的古物呀。”
  
  何沅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唐兮云,真是拿她没办法。
  
  中午的时候,王君君才从自习室里回来。一进门,唐兮云便赶忙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了她。
  
  “什么?你们把镯子砸了?简直是在胡闹!”王君君听着她们的话,又气又惊,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分贝。
  
  “是漠北王家的人指点的他。”何沅忙解释道。
  
  “哪里有什么漠北王家的人,他们早就隐居起来,不问灵界的事情了。”王君君道。
  
  “那也不一定。”唐兮云道,“当初是他们封掉的玉镯,如今他们一定是预测到玉镯闹事,特地来帮忙的。”
  
  王君君着急的满脸通红:“王家的人是不会来这里的,宋翊被骗了。我们快去看看他,再晚便来不及了。”
  
  听到王君君这么说,何沅她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跟着王君君跑了出去。
  
  何沅刚出门,却又碰到了来找她的陆明轩。
  
  “明轩,你怎么来了。”何沅急匆匆的问道。
  
  陆明轩道:“奶奶打电话给我,说让你们去找那何文修的转世,只有他能取下玉镯。”
  
  “什么?”何沅大惊,“不是,不是要砸碎他们。”
  
  陆明轩摇了摇头:“千万不能砸碎,否则那人将会遭到灭顶之灾。”
  
  众人听到这里,都赶紧加快脚步跑去宋翊所在的公寓楼。陆明轩见到何沅匆匆忙忙的样子,知道大事不好,便跟着去了。
  
  可惜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宋翊所在的公寓楼下围了好多人,大家都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些什么,面色极为恐惧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唐兮云努力使自己安静下来,拉住身旁的一个女生问道。
  
  “吓死人了。”那个女生满脸冷汗,“这个宿舍楼有人死了,就是那个很有钱的帅哥。听说是被吸干了血肉,连骨髓都被吸尽了,只剩一副薄薄的皮囊了。”
  
  唐兮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何沅将唐兮云交给陆明轩,和王君君两个人急匆匆的想要跑进去。可是公寓楼已经被封了,这是一起极其恶劣的案子,加上之前未破的黄佳楠的案子,引起了pol。ice的高度紧张。
  
  “pol。ice叔叔,让我们进去吧,我们是宋翊的朋友。”何沅说道。
  
  pol。ice摆了摆手:“我们要保护案发现场,再说这个案件太过恶劣,只怕会吓着你们。”
  
  这时一个老警官走了出来,就是当初审理黄佳楠案子的人,他认出了何沅。
  
  “姑娘,你可知道死者生前可与何人结怨?”老警官问道。
  
  何沅摇了摇头:“这不是人为,是灵力杀人,警官,你还记得那个红色的镯子吗?是它杀了宋翊和黄佳楠。”
  
  pol。ice叹了一口气:“姑娘,我知道你的心情沉痛,可请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不要装神弄鬼。”
  
  王君君说道:“是真的,警官你想一下,如果是人为作案的话,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死者的血肉全部吸干呢?而且连骨髓也不剩下。况且案发现场是在死者寝室,这更是不可能。”
  
  老警官摆了摆手:“你们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别影响我们办案子。”
  
  王君君和何沅还想再说,却被一个人从后面拉住了。
  
  “程老师。”
  
  是辅导员程老师,学校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死者又是他的学生,他不可能不管。
  
  “你们先回去安静一下,好好想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好不好?”程老师和颜悦色的说道。
  
  何沅摇了摇头:“老师,真的是那个镯子,你相信我们吗?”
  
  程老师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们,先回去吧。”
  
  王君君拉住何沅,轻声说道:“算了,还是不要说了,先回去吧。”
  
  这个时候,陆明轩却已经将唐兮云摇醒了,她望了望众人,却将目光锁在了何沅的身上。
  
  “是你,何沅,是你害死宋翊的。”唐兮云已经失去了理智。
  
  “兮云你在胡说些什么?!”王君君向前说道。
  
  “我没有胡说。”唐兮云指着何沅叫道,“那个镯子是你们家的,你们何家老祖宗造的孽,却让我们来跟着你承担,最后还搭上了宋翊的一条性命。没错,宋翊是喜欢你,可你也不能因此便利用他,让他为你们何家人偿命。”
  
  “兮云,对不起。”何沅没有辩解,她知道眼下一切解释都没用了。人都没了,还要那些无用的话语干什么。
  
  “啪”的一声,何沅的脸上已经着了唐兮云一巴掌,半边脸颊瞬间红肿了起来。
  
  “唐兮云,你干什么。”陆明轩一看何沅挨打,怒由心生。何沅连忙拦住陆明轩,道:“罢了,她现在正伤心着呢。”
  
  唐兮云一个人跑了回去,只留下何沅他们留在原地黯然伤心。就在不久前宋翊还和他们一起说说笑笑,可突然间人就没了,尸骨无存,只剩下一副皮囊。
  
  第十五章、危情(一)
  
  何沅在寝室里走来走去,坐立难安。唐兮云到现在还没回来,她实在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儿。
  
  “不用担心兮云,”王君君被何沅转的脑袋都晕了,“她虽然喜欢宋翊,但也不会为此做出什么傻事。”
  
  “我不是担心她会做傻事,而是担心有人会害她。”何沅说道,“很明显是有人故意要害我们,可宋翊已经死了,线索也断了。”
  
  王君君点了点头:“到底是谁那么恨宋翊,一定要治他于死地。”
  
  何沅道:“你为什么断定那人要害的一定是宋翊。”
  
  王君君道:“玉镯被砸碎,首当其冲遇害的一定是毁玉之人。那人只单独告诉了宋翊,便是料定宋翊会亲自毁掉镯子。到底是谁这么恨他?”
  
  “对了,”何沅突然想到了什么,“宋翊说那人是漠北王家之人。”
  
  “不可能。”王君君想都没想便一口否定,“漠北王家隐居多年,早已不问灵界之事,怎么会突然出现。更何况,他们与宋翊素昧平生,怎么会设下如此毒计取他性命。”
  
  “你对漠北王家很熟悉,”王君君的表现断定了何沅一直以来的疑问,“你便是漠北王家的后人。”
  
  “是。”王君君这一次却很冷静,“其实你早就猜出来了,我也再无隐瞒的必要。我们本是漠北王家的一个微末分支小族,因为太不起眼,所以便在那场家族内乱中存活了下来。漠北王家祸起萧墙,泱泱大族,一夜灭迹。我的祖先觉得再无颜面呆在漠北,便移居中原,隐姓埋名,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何沅知道王君君身上仍学有漠北王家的本领,便说道:“可你还是学了不少本领。”
  
  王君君摇了摇头:“漠北王家的人,一出生便具有让阴灵惧怕的力量,无从摆脱。但自从我们隐居中原之后,家族中便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任何人不得泄露身份,否则会受到家族制裁。这也是我一直不承认身份的原因。”
  
  何沅道:“可你还是和我说了。”
  
  王君君淡淡一笑:“情况特殊,只能从长计议。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漠北王家的人不曾来过,也不会去害宋翊。”
  
  “那究竟是谁在害宋翊?”何沅满腹疑惑。
  
  王君君想了想:“一定是身边的人。你想,知道这个镯子的,一共没几个人。而晓得漠北王家的,更是少之又少。”
  
  何沅和王君君思来想去,始终是一筹莫展。何沅抬头看了看表:“糟糕,十点了,兮云怎么还没回来。”
  
  天色愈晚,以前的唐兮云是不会在这个时间出门的。何沅和王君君相视一望,决定还是要出去找一找。
  
  “你们就这样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多孤单呀。”身后娇滴滴的声音让王君君和何沅毛骨悚然,好熟悉的声音。她们一回头,果然又是黄佳楠,她正坐在自己的床上,用一支朱红色的口红描唇,唇色在她的手下变得像血一样鲜红,映照在苍白如纸的脸上,是血一样的狰狞。
  
  “黄佳楠。”何沅一阵吃惊。
  
  王君君一把拦住何沅,道:“她不是黄佳楠,黄佳楠没有这么大的灵力。”
  
  “哈哈哈哈。”床上斜坐着的女子狂笑起来,笑声如她的妆容一般狰狞,“那你说我是谁呀。”
  
  “杜……良……玉。”王君君缓缓吐出这三个字,身边的何沅瞬间脸色铁青。
  
  眼前的黄佳楠瞬间幻化成了另一个红衣女子,何沅认得那张脸,是良玉。良玉转眼间闪到了何沅的面前,阴阴的说道:“你是何文修的后人,真是不像。”
  
  “是吗?”何沅冷冷的看着她,双腿却在微微颤抖。
  
  良玉再一次笑了起来,笑声如天花乱坠,又如肝肠寸断。“不像,你比他强。所以,我留着你。”
  
  “那你为什么要害我妈妈。”何沅急切的问道。
  
  良玉哂笑一声:“我最恨那些视财如命之人,***妈是这样,黄佳楠是这样,那个镇上的人也是这样。其实***妈算幸运的,若不是看她和我遭际相似,都是被贪财图利之人所负,我早就吸干了她的血肉骨髓。”
  
  “那宋翊呢?你为什么要害她?”王君君问道。
  
  “哈哈,”良玉笑道,“这你就不该问我了,我杀他,只是因为有人要他死。”
  
  “是谁?”何沅和王君君齐声问道。良玉却一闪而过,瞬间无影无踪。
  
  何沅顿足道:“可惜还没问到兮云的下落。”
  
  王君君道:“那她就未必知道了,她实在没有害死兮云的理由。而且,一个怨鬼,能和我们说这么多,已经很难得了。”
  
  两个人继续出去寻找唐兮云。天已经很晚了,校园里不时地有几个孤魂从她们眼前飘过,只是没有人经过。
  
  “你说她会去哪里了呢?”何沅着急的说道。
  
  “哈哈哈哈。”身后一阵渗人的笑声传来,何沅感到脖子后面冷的可怖,回头一看,是唐兮云。她站在何沅的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兮云,你去哪了,可吓死我们了。”何沅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唐兮云却没有吭声,只是阴森森的笑着。何沅惊恐的看到血从唐兮云的七窍中流出,一点一点的滴下来,渗进衣服里,白色的T恤瞬间变的血红。唐兮云的面孔越来越扭曲,鼻子眉眼错了位,她还在笑。
  
  “兮云,你……你怎么了。”何沅一身冷汗。
  
  王君君走向前来,将手伸到唐兮云身上。手指毫无障碍的穿过了唐兮云的身体,唐兮云依旧在狰狞的笑着。
  
  “她已经死了。”王君君看了看何沅,泪水不经意间流了下来。
  
  “不,不可能。”何沅发疯的摇着头,忽而又将目光转向唐兮云,“兮云,你告诉我,是谁害死了你,是不是良玉。”
  
  唐兮云似乎没有听到何沅的问话,依旧在笑着,笑声里没有喜怒哀乐,却听得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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