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手指刚刚伸入民心河的水里,一下结了冰,而且还在迅速蔓延,河里的水极是诡异,他连忙运气阻拦,若是慢了片刻,怕是手指不保。青白色的真气从体内激发而出,顺着胳膊涌向结冰的手指,冰层慢慢消散,化成雾气……
浮在水上吴依雪看到了这一幕,她立即伸出了手,急忙说:“不要运气抵抗……”
但为时已晚,宁静一下挣了出来,连连往后退了几步,看他的手已经肿了半倍。
这时,平静流动的水面震荡了起来,水下发生了地震一样,连带着岸边也晃了起来,吴依雪惊恐地看着一切,声音焦急:“不好,你刚刚运气抵抗,惊动了水下的存在,你们快离开,快离开,晚了只怕……”
“不!”李恒怒气冲冲地站在河岸前,完全不顾地面的震动,因发疯而血色的眼睛直直盯着吴依雪。
吴依雪屈指一弹,一道黑色的流光进入他的天灵之处,他的眼神一愣,感到了周围的变化,连忙退后了一步,当看到前方的依雪时,眼里的泪顿时涌了出来。
“快走!”
说着,吴依雪挡在他们身后,只把瘦弱的背影留给他们。
“依雪……”赵月颖老人声音颤抖,看向宁静,只吐了一个音:“走!”
宁静什么也没说,现在不是说什么的时候,他拉起李恒就走,李恒没有拒绝,他虽然刚才发狂,可是他的记忆并没有消失,只是觉得自己脑袋一热,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朱熹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这一幕,立即同宁静一起逃离,赵月颖老人魂魄紧紧相随。
地面震动得越来激烈,朱熹没跑出多远,一个不稳,跌在了地上,他回头一看,只见河水暴溅,冲出一个巨大的脸,它的眼睛同样硕大,灵活地眨动着。
“让开!”
它是对吴依雪的说,声音冷漠。
“不……”
吴依雪的声音在抖,她的柔弱的魂魄之体像是狂风中的小草,坚强而渺小。
“哼!看在你是同类的份上,我不想伤你……”
宁赵月颖老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她停了下来,对宁静他们说:“我不能让依雪独自一人承受,你们快走,好意心领了,只能来世再报!”
李恒也停了下来,看着后方,他的眼神坚定,什么也没有说,但什么也说了。
“胡闹!”宁静站了出来,他的手里出现了仙影,将两个人和一个鬼魂罩在了其中,仙音袅袅,各种晦涩难明的符文游动。
“你们走,我感到了它的强大,一起逃的话只会都死在这里,它会带把你们带回去的。”
他双手结印,口里默念神秘的咒语,仙影的流光照在他的面容上,面容变幻成各种颜色,末了,吐出一个:“起!”
仙影浮在守护罩的中央,朱熹、李恒和赵月颖老人护在其中,守护罩缓缓飞上了虚空,朱熹焦急地拍打着守护罩,却怎么也破不开,李恒无言,也在试着破坏,他预感宁静要做什么,他是在舍去的自己生命,换取他们的安全。
“孩子,你不能这样……”赵月颖老人喊道,她在宁静的眼里看到了决绝,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要不是找他们帮忙,也许一切不会发生,没想,不仅救不了孙女,反把他陷入绝境,多么希望站在下面的是她。
“你们快走。”
他冲向了前方,水上的那个巨大的脸形怪物,为之一愣,不知为何刚刚逃走的人去而又返。
“宁静……”朱熹在上空望着宁静一点点接近恐怖的存在,他停止了敲打守护罩的动作,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到了危机时刻,只能看着好友冲向死神。
“死胖子,你什么意思?声音那么难听?老子不是去送死,只是拖延一会时间!”
宁静很少粗口,这是一回。
仙影浮在守护罩的中央,成了力量的来源,不断为守护罩输送更多力量,符文迅速游动,一下飞移而出,化作一道流光,激射向莫名的远方。朱熹最后喊了一句,不知宁静听到了没有,仙影的动作太快了。
——“你等着,我回去搬救兵!”
宁静没有回头,送回学校,他也没有十足把握,说真的,他以前从没遇到过这么紧急的情况,所以没有使用过这种能力。
前面的怪物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绝不是拖延一会那么简单,想要在它的眼前众人一起逃脱,显然有些难度,多一人多消耗一份仙影的法力,而且,他也不忍看着吴依雪替他们送死,所以,只能他留下来。
巨大的脸,是水形成的,有着人的五官,只是比大了好几倍,它的嘴一张一合,发出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我闻到异人的气息了,好强大……”
它看着去而又返的宁静,说:“可惜,不是你,而是你的那个宝贝里的气息。”
“你怎么……”吴依雪看着宁静欲言又止,终于说道:“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你怎么可以为了我……”
“杀人的你,不是现在的你,死胖子是这么认为的,现在我也这么认为。”宁静喝出了一口白气,他感到自己身处寒冬之际,四下皆是白雪。
“好、好、好……我和你们早晚会有一战,不如今日先清理了你,以免障事!”
……
翰林大学。
“天呢!快看,那是什么?”
“流星,不对,喷气式飞机,小型的,不对……”
“不好,不好,不好,它正在向咱们翰林大学砸下,快闪啊……”
此时,学校的街道上的人们都在抬头看着星空,一道流光从远处激射而来,像是流星在天空划出长长的尾巴,但又绝不是流星,流星没有这么近。而且,更可怕是,它正向翰林大学的下方逼近,这些学生们听到了与空气急速摩擦产生的呼啸,他们一下作鸟兽散,远远逃离。
路灯下的一个长发女子霍然抬起头,灯光落在她吹弹可破的脸上,衬出一番惊艳的美:“那是……”
她的柔弱的身影,一下弹了出去,向着学生逃离的相反方向而去。
学校门口,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一只宽厚的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叮嘱道:“你好好学习,爸爸要走了,注意早点休息,不要熬夜……”
“知、道、啦,老爸,你比女人还啰嗦!”女儿撒娇说道。
“呵呵……”中年男子不好意思看了看四周,幸好没人,他转身就要离去,顿时看到了夜空的一幕,神色一怔,嘴里嘀咕了一声:“他来了?”然后,急匆匆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儿,“我走了。”说罢,就要离开,却被女儿拽住了衣角。
女儿看着天空正在滑落的炫目轨迹,说:“带我去,我不能再失去……”
中年男子,着急地说道:“不是,老爸这回不是去杀鬼杀怪,那是……唉,一时说不清,我带你去好了。”
……
仙影守护罩内,朱熹惊恐地叫着,同时手脚并用拍打罩壁,此时此刻,守护罩正在急速地下跌,不如水平移动稳当,搞得里面的人眼晕目眩,下面的景物他们根本看不清,只见一片灯火辉煌。
李恒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仿佛生死置之度外,淡淡地说:“别敲了,小心你敲坏了,从高空摔下去。”
“啊!”朱熹立即停止了动作,呆呆地看着李恒,见他神色悲痛,内心并不如声音那般平静。
“不要怕,我相信那个孩子不会害我们的。”赵月颖老人说道。
……
翰林大学,某处已经空无一人,但旁边的楼里站满了人,他们现在成了观众,远远地观望着,看从空中落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但下一刻,两个不同方向,出现了人,他们走到了一起,碰面,对视。
他们各自愣了一下,仿佛不敢相信,似乎在想,你怎么没躲在楼里偷偷地看。
楼里的观众,不少人认出了两个方向中的一人,“校花,那是咱们学校最美的校花花茗,她怎么来了?”
“还有,那个一男一女是谁,他们好像是父女,他们也来干吗?”
“什么父女,肯定是老板和情妇……”
观众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各种版本的猜测不断涌现,好像那片空地真的成了戏台。
“花茗,你……”观众口中的一女是柳茜茜,一男是她的父亲柳树。
对面的另一人,自然是花茗,她的美目眨动,夜色也无法掩盖它的清澈,“你是……他身边的女生……”后面的声音已被观众的讨论淹没。
“退后,它快下来了!”柳树喝了声,带着女儿首先往后退了几步,花茗也向后退了几步。
守护罩内的朱熹闭上了眼睛,脑子正在想象着,仙影像失事的飞机一样坠落,然后人机共亡。不过,结果不是那样,而是慢慢停了下来,开始缓缓下落,也像飞机一样,不过是正常飞行并降落的飞机。
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仙影渐渐降在翰林大学的某处空地上,地面上的楼里惊叹声四起,很快,他看到柳茜茜仰视的脸蛋,灯光下那么美丽,想要赞叹一下,又看到旁边有一个更美丽的……
再过一会,他们就要“着陆”了,忽然,守护罩消散,脚下一空,狠狠跌落了下去,摔在地上,他痛苦地叫了一声,扭头向一旁看了眼,微胖的男人手一招,仙影乖乖落入了他的手掌之中。
他握着仙影,摇了摇头,并没有见到想见的人,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此时仙影的光芒黯淡了不少,缘于催动守护罩瞬移所耗。
“你……”朱熹明白了,肯定是这个男人把仙影拿去,害他们强行坠落,而且,现在还要夺宝。他顿时怒起,这个宝的主人,现在生死未卜,居然有人抢他的东西!
没想到有一个人的动作比他还快,李恒,他的手抢进了男人的手里,但是,手却被男人握住了,怎么也拨不出。
“茜茜,抢劫啊……快点帮忙,这个老男人不要脸,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抢劫!”他想起了柳茜茜也在身旁,于是叫喊着,引起人们的注意,让小偷无处遁形,同时站起身来。
可是,他看到柳茜茜瞪着他,“呸!呸!呸!你乱喊什么,那是我爸,你知道吗,看现在大家都在看着我们呢!”
他用眼向四处看了看,看到了楼里许多双目光,他们正在安静地看着他们,就像观众在现场看演员演戏一样。
“宁静呢?”柳茜茜忽然问道。
朱熹这才想起,悲从心生,哭着脸说:“宁静、宁静他、他,恐怕……”
“死胖子,不要胡说!”李恒满头大汗,他的手还没从柳树的手里拨出,对方的手钢铁硬和强,听到了朱熹的声音,转过头来说:“宁静他在白塔镇东边两三里的民心河遇到危险,他把我们送了出来,现在正要找人去救他呢,你别管我,快去找人!”
“不用找了,”柳树一下松开了握着的手,看着流光溢彩的仙影,此时里正有一个老人的身影在动,他说:“我去!”
“还有我。”
这个声音的来源是花茗,不知什么时候她走了过来,打量柳树手中的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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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接受随寓而安的建议,地名变更如下:
河北省——燕北省
石家庄市——香山市,市外的香山景点得名(后面还有会有详细介绍)
辛集——尹集(出现在第十四章,朱熹家乡)
张北市,该省最北的城市
邢都,类似于邢台所在
归州,类似于邯郸所在(这三个出现在第十六章,民心河经过的地区)
记住燕北和香山就成了。若因此为阅读带来一定障碍,我表示抱歉。
2012年12月21日,世界末日。前些日子我的室友还在网上关注末日的信息,雅玛的某某预言实现了,哪个国家造诺亚方舟,登船的票如何贵等等。耳濡目染,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至于,我对待末日的态度,那可有点“神”了,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神色一变,声音淡淡地飘来,无喜无悲,透着一股人间沧桑的味道,完全与我的年龄不符:“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结果如何,请看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