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样的一双手啊——右手无法张开,只有大拇指、小拇指能看得出形状,其余三根粘为一体。左手拇指没有关节,更无法伸直。更糟糕的是,这个小生命呱呱坠地时体重仅公斤,没有小腿,而且大脑严重受损。医生无奈地说,这种病叫做“海豹肢畸形”,终生不愈。
面对着不幸的女儿,身为护士的母亲陷入了深思。
“把她送走吧,既要照顾丈夫,又要照顾孩子,你会累垮的。”出于关心,同事善意地建议。她的丈夫全身瘫痪,需要专人照料。
她默默地同意了。可在女儿离开怀抱的那一刻,她的心突然如刀绞般疼痛。“不!她是我的女儿!上天已经少给了她手指和小腿,我不想再让她失去母爱!”
从此,这位母亲走上了艰难的育女之路。女儿3岁时,腿部残肢溃烂,只能接受截肢。两年后,切口皮肤逐渐硬化,母亲开始锻炼女儿学习用膝盖走路。看着女儿趔趄地“走”,膝盖处不断地渗出血丝,又不断地结痂,母亲紧紧捂住嘴巴,一任泪水无声汹涌。女儿今后的路该如何“走”?思来想去,母亲做出了一个惊人决定:让女儿学习钢琴!
简直是天方夜谭!几乎所有的人都这么认为。弹钢琴对手指的要求非常高,四根手指如何驾驭那排长长的琴键?
“我相信我的女儿,她会成功的。”为了达成心愿,母亲四处奔波联系,最后才花高价让一家业余钢琴学校收下了女儿。她给钢琴踏板装了个辅助装置,让女儿的膝盖能够触到。然后,她在琴键上涂上胶水,“逼迫”女儿触按,强化手指力量……这种训练几近残忍,每一次,女儿都感到手指在撕裂——4根发育残缺的手指要替代10根手指的弹跳,该是多么的不易!终于,女儿再也坚持不住了,发疯似的将四根手指摔打在琴键上,直摔得鲜血淋漓,随即“啪”地拉下琴盖,大哭着滚落坐椅……
“我知道你痛,可你这一生只能学会钢琴!否则你就是个废物!”
女儿停止了哭声,懵懂地看着“吼叫”的母亲。
“你要么变成废物,要么自己爬上琴椅!在做出选择前,你要明白,天下没有一位母亲愿意自己的儿女变成废物!”
半晌之后,在母亲的注视中,女儿擦干眼泪,奇妙的一幕出现了:弹奏了无数遍都不能弹好的钢琴曲《蝴蝶,蝴蝶》的旋律,竟行云流水般回响在房中……
9岁那年,女儿参加国家大赛,以一曲《命运交响曲》打动了众多专业人士,被冠以“全国最优秀的少儿钢琴家”称号。然而,女儿的路越走越光明,母亲的生命却蒙上了暗影。一天,母亲感到右胸隐痛,就去检查。结果为乳腺癌!“我不能倒下,女儿还需要我,需要我的鼓励和支持!”痛定思痛,母亲瞒着女儿接受了化疗,切除了右乳。很快,一头黑发掉光了,一顶帽子成了她伪装的最好道具。
女儿发觉了异常,问:“妈妈,你的脸色真差,是不是病了?”
母亲忍着苦痛,摇摇头:“没什么。只要妈妈听到你弹琴,病就好了。”
“好的妈妈,我会天天为你弹琴的。”
母亲欣慰地笑了:“无论什么时候,我的女儿都是最棒的。你要记住,我们能站立就不能趴下,有呼吸就决不能让琴声哑着。”
女儿牢记着母亲的话。21岁那年,为了能有新的突破,她决定报考国家康复福利大学。考试进行得异常顺利,尽管只有4根指头,但是她写就的答案远远比10根指头优秀!主考官感慨万分:这是个4>10的奇迹!女儿成功了,连钢琴大师克莱德曼都抚摸着她的手说,李喜芽,这是一双上帝赐给天使的手,真美!
是的,她的名字叫李喜芽,是一位在韩国创造了生命传奇的残疾女孩。赞誉扑面而来,她深情地说:“我要感谢妈妈,是深挚的母爱给了我力量,让我的梦想在琴键上歌舞飞扬。”当媒体采访她的母亲时,母亲平静地说:“如果不能选择先天的健康,就选择后天的努力吧。因为个人的不幸,终究只能引起人们一时的同情,唯有这个人在不幸中顽强不屈,才会得到世人的叫好与掌声。很庆幸,我的女儿做到了,我为女儿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