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才搭档四年的80后相声新人站在了2010年春晚的舞台上。白衬衫、马甲、短裙,踩着高跟鞋,一身时髦的装扮打破了相声那张古板的脸,不足十分钟的相声段子《大话捧逗》更是让人刮目相看。观众从头笑到尾,也一下子记住了这个春晚舞台上的第一个女相声演员——贾玲。
“女版郭德纲”“酷口相声开创者”“新笑声客栈女掌门”……红起来的贾玲身份越来越多,她却哈哈一笑,自嘲地说:“我就是山里的孩子,就是一个说相声的,如果没有我姐姐,我的一切都是零。”
放弃自己美好前途,成就妹妹艺术梦想
2001年,贾玲考入中央戏剧学院。刚入学一个月的一天下午,贾玲接到姐姐的电话:“赶快回来吧,妈妈出事了……”妈妈突然去世的消息一下子把贾玲震懵了,她马上买了回家的车票。坐在火车上,她陷入了迷茫:爸爸体弱多病需要人照顾,姐姐已经把全部积蓄给她交了学费,自己刚考上中戏,事业无成,以后这个家可怎么办啊? 贾玲流着眼泪给姐姐发短信:“姐,咱家以后怎么办啊?”马上,她就收到了姐姐的回信:“妹妹,学业你不能放弃,有姐在,这个家不会垮。”北京到湖北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这条短信贾玲看了一路…… 姐姐贾丹比贾玲大五岁,这对姐妹花长得很像,都有漂亮的大眼睛和深深的小酒窝,两个人的个性却有天壤之别。姐姐贾丹感情细腻,从小独立,而妹妹贾玲娇生惯养。父母把贾玲视为掌上明珠,姐姐贾丹也对她疼爱有加。 贾玲读高一时,贾丹在湖北省幼儿师范学院学习播音主持。业余时间,她就教贾玲跳舞、唱歌、朗诵。有一次,贾丹带贾玲去老师家玩,贾玲当场表演了一个小品,老师夸贾玲的天赋不错,是块学表演的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些话贾丹全都记住了,回家后,她就当起了说客,硬是说服了爸妈让贾玲考艺校学表演。 为了考上艺校,姐姐还给贾玲报了一个舞蹈班,可老师说贾玲身材比例不适合学习舞蹈。贾丹一生气,决定自己来教妹妹。当时正流行《狮子王》,贾丹给贾玲设计了像个小狮子一样的服装。贾丹编排了主题曲《我将要当国王》的舞蹈,贾玲学了好几天就是学不会,乐天派的她就知道哈哈大笑,姐姐却被气得直哭。
没想到,就是这个狮子舞,让贾玲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艺校。这下姐妹俩都离开了深山,来到武汉。姐姐每天下课后都跑到艺校,给贾玲收拾东西洗衣服。冬天,在冰冷的水盆里,她给妹妹洗床单,手又红又肿都搓破了。花钱大手大脚的贾玲还常常揩姐姐的油,花完家里寄来的生活费,就把姐姐的那份也独占了。 贾玲刚上艺校时,姐姐正面临毕业分配找工作。贾玲学表演学费很高,姐姐找工作也需要钱,可父母没有那么多钱。妈妈把一张存折给了姐姐,姐姐又把存折给了贾玲。“妹妹小,钱给她,我自己想办法。”姐姐的办法就是毕业以后去商场当促销员卖彩电,卖一台彩电有五块钱的提成。那个月姐姐赚了2000块钱,一拿到工资,姐姐就分了一半给贾玲。 贾玲艺校毕业前,姐姐贾丹已经在湖北省襄樊电视台实习工作了。聪明机灵的贾丹深得电视台领导的赏识,争取到一个去北京进修的机会。她带着自己从电视台拉来的3000元赞助费在北京学习了一个月。这次进修不仅让贾丹的播音主持水平有了提高,更深刻地改变了她的思想。
从北京回来以后,贾丹就意识到如果想在艺术上有所成就,必须去大城市接受更好的教育,她决定报考中国传媒大学。她告诉妹妹如果单纯学表演,没有文化底蕴不可能有好的发展。她鼓励贾玲毕业后重新回到襄樊上高中,踏踏实实地学上一年,然后考到中央戏剧学院或北京电影学院。就这样,在姐姐贾丹的影响下,贾玲艺校毕业后,又回到高中,开始了备战高考的日子。
姐姐不仅给贾玲找来家教,还天天盯着她,时不时地敲敲边鼓。姐妹俩同时备战高考,一起做着去北京上大学、让青春飞扬的艺术梦。
2001年,贾玲考入中央戏剧学院。那个夏天,姐姐贾丹也收到了中国传媒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艺术专业的学费高,两个孩子加起来每年就要两万多块钱,这还不算两个人在北京的生活费。爸爸皱着眉头,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妈妈抹着眼泪直叹气。
两天后,贾丹把通知书藏了起来,她拿出在电视台工作后积攒的一万多块钱交给贾玲:“妹妹,钱别乱花,这是第一年的学费。姐姐不上大学了,姐姐上班供你上学。”贾玲哭成了个泪人,姐姐却强忍着眼泪笑了笑:“去了北京要好好学习,贪玩的话,姐姐可骂你。”姐姐放弃了两年没白没黑搏来的去北京上学的机会,心甘情愿地留在了湖北省襄樊电视台。
考上中戏来到北京以后,贾玲阴差阳错地报了喜剧表演班,就是后来大家说的相声班。那是中央戏剧学院第一年办相声班。入学的时候,班里有10个女同学,但最后坚持说相声的只有贾玲一个人。
默默无语挑重担,姐姐就是半个妈
不久后,妈妈离世。妈妈的突然离去让一家人陷入了哀伤,姐姐照顾着伤心的爸爸,并承担起整个家庭的重担。她不仅负担了贾玲每年一万多块钱的学费,每个月还要拿出一半工资寄给妹妹。
贾丹这一年即将完婚。贾丹生性浪漫,她一直梦想着自己能有一个温馨热闹的婚礼。可后来贾丹算了算结婚的费用,又想了想在北京上学的妹妹,她和男友商量:“爸爸身体不好,贾玲还在上学,咱们得把钱花在刀刃上。婚礼能不能不办了啊?”男友开始不同意,觉得这样太亏了贾丹。贾丹说:“婚礼的形式对于相爱的人不重要,可这些钱对于贾玲来说太重要了。”就这样,两个人登记了后,就算结婚了。
北漂的日子是辛苦的,贾玲在东四十条的胡同里租了一间平房,每个月380块钱的房租。房子窄很局促,转个身都得小心翼翼,难隆冯巩老师说:“你家要来条狗,尾巴都得竖着摇。”为了生存,贾玲到处接活儿,表演、话剧、写本子,她什么活儿都干,甚至还在酒吧里打过工。 此后的几年里,贾玲一直都在说着别人的相声段子。虽然相声《怎么了》获得2003年全国相声小品邀请赛专业组一等奖,《望夫成龙》获得2006年中央电视台相声大赛专业组二等奖,但是获奖并没有改变贾玲的生活。在相声表演上,她一直没能找到如何发挥女性说相声的优势,没有形成自己的风格,找不到出路的感觉让贾玲很迷茫。 就在贾玲迷茫、疲惫想要放弃时,她拿到了一个本子叫《拼客》,她把本子拿给朋友邹僧看。两个人都觉得这个故事不错,希望能改一个好本子,这就是后来的《爱拼才会赢》。2008年,贾玲凭这个相声获得了中央电视台相声大赛专业组三等奖,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发展的相声之路。
此后,逐渐形成自己风格的贾玲像插上飞快的翅膀,《新白娘子传奇》《大话上海滩》《求婚记》《红花绿叶》《望夫成龙》《短信传情》等一大批新的作品相继问世。
姐妹情深互牵挂,姐姐就是永远的家
女生说相声,一说说了9年。谁都不曾想到,在相声这个典型的北方曲艺行当中,第一个坚持下来的女演员居然是贾玲这个南方人。看到贾玲的这些成绩,姐姐是最高兴的人。 2010年,得知贾玲要上虎年春晚的消息后。贾丹比妹妹还激动,上场前,她又打来电话:“千万别紧张,压力别太大。你该怎么演就怎么演,怎么演你都是最好的。”贾玲故意逗姐姐:“姐,我不紧张,你别紧张就行。”姐姐也笑了,不好意思地说:“我还真是挺紧张的。” 终于上台了,贾玲很自信也很放松。她和搭档白凯南嬉笑怒骂,无厘头的表演让观众笑声连连,电视机前的贾丹也笑了,眼里闪着泪花。 现在,贾丹终于不再催促贾玲回老家了,但她仍然经常给贾玲打电话,要么催她减肥,要么催她赶快嫁人,她还给贾玲介绍了很多对象。贾玲总说:“过了今年,明年肯定嫁人!”就这样一年一年地拖着,贾丹有时候跟贾玲哭:“你从没有享受过20多岁女孩儿该享受的一切。”可贾玲心想,20多岁女孩儿有几个能享受过我所享受的一切呢? 贾玲在博客里写道:“欠贾丹的真的很多。如果没有我,她肯定已经成为一个知名的主持人了……唉!算了,都已经有我了。既然有我了,我就要让贾丹过得幸福,既然有我了,我就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给贾丹,既然有我了,我就会养你一辈子。”